百度贴吧

事件回放

1月10日，百度贴吧血友病吧吧主及吧务在一夜之间被全部撤下，发言及管理吧务的权利被封禁，取而代之的是自称为某血友病研究院院长及教授、ID为\"血友病专家\"的网友。百度的这一举动在一时间激起了网友极大的愤怒，在短短不到两天时间内，知乎上关于\"百度贴吧的血友病吧被卖了，原吧主小吧主突然间全部被拿下，如何看待百度这样的行为\"这一问题下已有2045个回答，回答内容几乎全部都是对百度贴吧此种商业化举动的控诉与不满。 1月11日晚间，血友病吧公示了百度对这一事件的处理结果：解除同医院的商业合同，因为商业合作增加的新人吧主全部撤销，原有旧吧务可继续管理血友病吧，日后百度将引入一个国际公益医疗组织来担任吧主，同时还承诺血友病吧将不会被出售给医院等商业机构。至此，血友病吧吧友进行的这场为时不长的战争算是取得了一个还算圆满的胜利。 然而，这一事件所激起的人们对百度贴吧甚至是百度本身的不满似乎还未停止，在自媒体、社交平台上持续发酵。最终在1月12日也就是今天上午，百度不得不再次发表声明，称病种类贴吧将全面停止商业合作，仅对权威公益组织开放合作。 1月11日开始，知乎网友“蚂蚁菜”爆出百度公开竞价出售病种类贴吧，贴吧遍布各种虚假医疗广告信息误导消费者。她声称自己是百度贴吧血友病吧原第二大吧主，但是百度却空降了一个官方吧主并撤销了原来几位吧主的职务。后来她发现百度贴吧已经将血友病经营权卖出。 1月9日，有网友发帖称，百度贴吧的血友病吧被卖，原吧务成员遭撤换。

1月10日，知乎网友“蚂蚁菜”在知乎发帖，称自己是百度贴吧血友病吧原第二大吧主，但是包括她自己在内的吧务组成员却遭到百度单方面撤换，空降了一个官方吧主。她发现百度贴吧已经将血友病吧经营权卖出，她的原账号已经无法正常发帖。

1月11日新吧主ID“血友病专家”在上任后在吧内发帖，表示自己已经和“多名与血友病相关的专家组成顾问团队，对患者咨询的问题进行准确解答”。他解释了自己之前的删帖行为，并声称自己是受百度公司委托管理贴吧。新吧组成员中“血友病专家”所依靠的顾问团队中的大部分医务人员来自西安某医疗机构，其中有一位来自陕西医大血友病研究院院长的刘陕西教授，曾在2014年4月多次被血友病吧网友举报。

原血友病吧吧主“蚂蚁菜”说“刘陕西是个声名狼藉的骗子。”他还表示，之前记者采访刘陕西的帖子还在，只是暂时不能确定是不是刘陕西个人买了贴吧。可以肯定的是，血友病吧是被卖了。

2. 发酵：知乎网友再举报，百度卖吧很平常

知乎网友ytytytyt继血友病吧被卖曝光之后，称实际上“百度40%的热门疾病吧已经被卖，而大多数用户都会通过百度搜索医疗信息甚至完全信任这些信息”。

3. 结果：百度发表正式声明 全面停止商业合作

百度在1月12日上午正式发出声明，“病种类贴吧全面停止商业合作，只对权威公益组织开放。”百度还表示会在2016年针对一些垂直和专业领域，开始尝试引入专业机构。并且在知乎上已经有发帖人“蚂蚁菜“的感谢贴，他还表示会代表血友病吧常驻知乎。而在血友病吧上看到，发表声讨贴的吧主职位已经被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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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群生病的病人来说，能有一个平台，交换彼此的病情，并且得到彼此的支持是非常重要的。

那么正因为有了这样的一个迫切的需求，百度上各种各样的关于病的贴吧也就越来越火，越来越有人气。注意到这样的一种人气之后，也就自然吸引到了来自各路的商业医疗机构。

发现这里面有商机以后，百度也自然就开始了这种商业化的操作，究竟他们是怎么操作的，我们先听一位吧主是怎么说的。

解说：

1月10日，“蚂蚁菜”在网上讲述了自己的遭遇，他说自己原是百度贴吧血友病吧第二大吧主，但是百度单方面取消了他的吧主身份，还将这个吧给卖了。

血友病吧吧主，这是一个什么官？他为什么这么看重？

蚂蚁菜：

相当长一段时间我爸本身就是医生，他都不知道我到底什么病。我还记得很清楚的是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他看我的腿关节肿的很大，他说你这里到底是血还是脓呢？然后就拿注射器扎进去看，抽出来一管的鲜血，然后他就只知道是跟血液病有关。

解说：

蚂蚁菜，本命张建勇，四川攀枝花人。他从小就患有血友病，这个病大部分来自遗传，病人体内的血液没有凝血因子，所以一旦出血就无法止住。血友病无法治愈，终身都需要靠输血来维持生命。

大约7年前，他进入百度的血友病吧，并当上了排名第二的吧主。

蚂蚁菜：

我们病友基本上都经历有这么一个过程，首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病，然后知道是什么治病之后，不知道怎么去正确的处理它。

解说：

几年来，他精心管理着这个病吧，和这里的血友们，交流普及血友病常识和正确的治疗方案。这个吧也逐渐从最早的20多名吧友，发展到如今的5000名。

然而一个月前，他发现这个血友病吧，被百度卖了。他这个吧主做不成了，而新的吧主“血友病专家”则发帖称，他们是受百度公司委托管理该贴吧，而且有专家组成的顾问团队。

不再是吧主的蚂蚁菜，发现他不仅自己被禁言说不了话，吧里一些治疗方案的精华帖子也被删了，揭发所谓中西医疗法的帖子被删了。

蚂蚁菜：

他要行骗的话第一件事情干什么，不能让你知道真相，这个血友病的病理是怎么回事，

怎么去治病，有哪些正规的医疗机构，他不能让你知道。

解说：

作为资深的血友病人，蚂蚁菜担心的不是自己，他担心的是不明真相的病友。

蚂蚁菜：

因为就在那两天我还看到有病人的家属，妈妈跑来说，发现自己的孩子查出血友病来，天塌了，不知道怎么办。但是这个时候我们全部吧主都被禁言，没法说话。我们血友病吧，创建的宗旨就是这个，就是科普血友病知识，让越来越多的病友知道，避免我们走过的路他们再走。

解说：

血友病吧事件引起广泛关注后，昨天上午百度做出回应，百度贴吧所有病种类吧全面停止商业合作，只对权威公益组织开放。

百度贴吧市场部工作人员：

从更加谨慎更加严格地管理贴吧的角度，我们决定引入公益类的组织和机构来进行病种类吧的管理。

蚂蚁菜：

现在就希望百度早一点把所有疾病，打广告，无可厚非，但是有些广告得需要慎重，

首先这个广告是真是假，然后才能打，尤其是我们血友吧，因为它不仅是钱财的问题，很多时候是生命的问题。

主持人：

蚂蚁菜所在的这个血友病吧从一开始七年前的20多个人，现在到了5000多个人，应该说他作为吧主倾注了大量的心血。那么这样的一个平台是病友之间交换对于疾病的一些看法，怎么治疗，另外彼此从各自那得到一种生活下去的信心。

那么却出现吧被卖了，吧主已经被换了的情形。我们不妨对比一下，在以前，血友病吧是做什么呢，这是一个普通的贴吧，主要普及一些科学的知识，分享一些患病的经历。另外及时删除骗子贴，并且劝导大家要尽早进行科学的治疗。

但是，自从这个卖吧事件发生之后，蚂蚁菜这个吧主身份被取消了，那么谁取代他了呢？是蚂蚁菜曾经极力抵制的一些医生。被承包以后，现在他们做什么呢？卖药，兜售治疗方案，另外一个骗子的帖子非常多，而这恰恰是以前这个贴吧主要要删除的一些东西。

结果就是，被骗钱财，耽误治疗。本来过去是治病，但是现在大家可以看到，基本上是要了命了。

不难想象，以前大家是要普及科学知识，现在成了这样的一种情况，因此这样的应该说是一个小众关注的一个信息，却渐渐的被大众也关注了。

我们不妨看一个数字，你看这是贴吧的销售门之后，有111万的微博关注量。而就在1月11日当天，百度卖吧事件被曝光的这一天，血友病的搜索指数，血友病的搜索量达到

了3万。而这样的一个数字是2011年有百度搜索指数记录以来，这是血友病历史上最高的一次三万。同时在11日的当天，在微信上有超过了30万的微信相关文章的阅读量，这是在微信微博上。

我们再来看，这件事情也使得一些中央级的媒体，有各自的评论，《人民日报》的评论是：贴吧如此招商是杀鸡取卵；《光明日报》说：互联网企业的蛮劲要用对地方；《央视新闻》的客户端说：卖的是钱，要的可能是命；《新华每日电讯》说：百度售卖贴吧是合作还是为金钱？

虽然我们刚才说了，这个贴吧换主之后，现在主要是卖药，还有兜售一些治疗的方案。虽然这件事情并不是百度直接做的，但是可以看到，现在板子着着实实在是打到的百度身上，因为不难理解，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买卖的交易者就是百度。

实际上被百度出卖的这样一个疾病吧，还不止是血友病吧一个，我们继续关注。

解说：

超过10亿名注册用户，1900万多万个主题吧，月活跃用户达到2亿人。对于百度贴吧来说，庞大的人群也就意味着巨大的商业价值。

其实，早在“百度出卖血友病吧”一事发生之前，就已经出现过多个疾病类贴吧被强行卖掉的情况。

游医生 百度贴吧牛皮癣吧职业吧主：

我们在正常使用贴吧的时候，就发现我们贴吧的一个LOGO(标志)突然就换掉了，然

后到下午的时候发现，我这个吧主就已经不是吧主了，我之前没有得到任何的通知，就吧主(职位)就没有了。然后到晚上的时候，他们有新的吧主出来，而且呢，而且陆续地就把一些，医疗集团的他们的一个治疗银屑病(牛皮癣)广告都贴上来了。

解说：

在牛皮癣吧中，关注人数已经达到了9400多人，是百度疾病类贴吧中关注人数最多、也是最活跃的贴吧之一。吧主游医生本身就是一名皮肤科医生，在贴吧担任了10年的吧主，一手将牛皮癣吧建立成为是全国最大的银屑病患者论坛。然而，众多的关注人群却被一些医疗机构盯上，借助百度贴吧在2015年展开的新的商业模式，就成功将牛皮癣吧整个拿下。

游医生：

从2015年3月份的时候，百度就推出了他的一个叫“合伙人计划”，就是说会把一部分贴吧进行商业化，然后交给合伙人来运营，合伙人要支付费用。比如说这次买，就是买我们银屑病，牛皮癣吧的医疗机构，我们了解到它是一个很大的一个医疗集团。在它医疗集团下，有这个他们集团的广告公司，而这个广告公司是百度指定的第三方的这种运营机构。也就是说，这个集团的广告公司就负责贴吧的这个销售的一部分，然后他们可能卖给他们自己的集团，他们集团有多个这种下设的这个医疗机构，可以去做这个广告。

解说：

在百度贴吧的官网上，我们能看到关于“合伙人计划”的项目介绍。其中提到：“贴吧合伙人是贴吧行业吧的行业合作伙伴”。而合伙人的特权包括了“品牌推广”、“内容

管理”、“舆论监督”，以及将广告资源投放作为盈利模式。而这些特权让花钱买下了贴吧的新吧主们，可以随意在贴吧内，发布利于自己的医疗广告及信息。

游医生：

因为在银屑病的治疗方面，其实国家是有规范的，我国医学会制定了诊疗的常规，但在这个企业占据了贴吧以后，它发的一些疗法是在主流的这种医学界可能不是很认可的一些方法，实际在我看来可能涉及到一些不规范的诊疗或者过度治疗，因为他们希望获得好的效益。

解说：

经过三个月后，在2015年9月份，因为合同期满，原先买断了牛皮癣吧的医疗机构就弃吧而去，而该贴吧也又重新回到了吧主游医生的掌管。实际上，对于百度公司，类似因为其过度的商业化而饱受指责的，还有其在搜索方面采取的“竞价排名”商业模式等。

对此，作为中国互联网的巨头企业之一，屡屡出现的“见利忘义”的行为，舆论也在追问，百度，除了盈利，它还应该承担什么？

主持人：

这些病种类的贴吧，对于病友来说，这就是一个交流的平台，但是对于这些商业性的医疗机构来说，这绝对就是一个金矿。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这些病种类的吧，应该说是已经天然的为这些医疗机构已经把他们这个精准的目标人群筛选好了。他们有忠实度长期的追随，另外他们还有一个什么呢？他们的病非常集中，他们可以用把向性的提供他们的方

案。

我们收集了一下，像血友病吧、牛皮癣吧等等，还有包括糖尿病、白癫风、高血压、脉管炎、肝病甚至包括怀孕这样的事情，都曾经被个人或者不入流的医院承包过。这就意味着什么呢？如果说你急切的想找到一条道路，你在网上想知道自己这个病到底该怎么办，你想得到一些科学的信息的指引。但是你会发现，你会被一些所谓贴心的医疗机构就不知道带到哪去了。本来这是一个对于百度来说，它本来是应该提供一个技术的平台，它本来应该具有公益性质的平台，现在却用一种商业的形式在出售获得了商业利益。

但是，我们应该怎么看待这种做法，盈利的商业模式和社会责任之间到底应当如何取舍。接下去我们就连线一位专家，中国政法大学传播法研究中心的朱巍副主任。

朱主任您看，我们先看百度的回应，百度说，所有病种类吧，将会全面停止商业合作，只对权威公益组织开放。那么在您看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您怎么评价？

朱巍 中国政法大学传播法研究中心副主任：

在我看来，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我也看到了这段时间确确实实在网络的风浪特别的大，我觉得之所以大家对这个百度的事情这么关切，我觉得百度确实是咱们国家最大的一个中文社区，10亿多网民，出点事情大家自然紧张，我觉得爱它有多深，恨它就有多深。没想到，现在它把这种涉及到生命安全的东西可能拿到这种我们说商业模式的运作过程之中，可能伤害了一些吧友的心。

但是，百度认识到一点，我发现他们回应很快，把这些涉及到病类的吧先交给了第三方权威的机构，我觉得这是比较好的。因为在这件事情出来之前，在百度贴吧中其实也大

量存在一些违法违规的一些虚假广告的问题，特别是对一些技术性比较强的一些问题，作为普通的网民我们是没有办法辨别的。那么这样一来，百度通过这种合作模式，真的引入一些非商业性的这种权威的第三方机构，它也实际是保护了网民的知情权。所以说这个讲，我觉得这个风波起的还是一个好事，至少让百度变的更好。 问题一： 百度随意为商业利益卖吧，不顾血友病吧人的利益

问题二：血友病吧吧主被换，新的吧主自称掌握血友病专业知识，可以提供专业回答(蚂蚁菜反驳实际上是声名狼藉的骗子)

问题三：蚂蚁菜等吧主被禁言，新吧主大肆兜售治疗方案和卖药

问题四：原来小众关注的血友病吧在事发当日微博，微信，搜索关注量达历史最高

问题五:不仅血友病吧，大量百度其他疾病的贴吧也成了百度牟利的手段，所谓合伙人计划帮助百度获得巨大利润（中国政法大学朱巍教授指出百度回应的举措是保护了网民的知情权，是好事/ 李彦宏回应我们的商业模式并无坏处，价值观也是好的，民营医院也是经过国家审批，受国家鼓励支持的，我们不能一竿子打死/互联网周刊称商业化之路理应顺风顺水。然而百度却显得急功近利，将企业社会责任放一边，置贴吧的UGC属性于不顾，用近乎野蛮的手段去实现其目的，不出事才怪。一切都要建立在百度贴吧对现有商业化模式的改变上，要建立在百度摆脱对医疗广告的依赖上，最根本的，要建立在正确的价值观的基础上。百度崇尚技术，但技术背后的价值观更重要。百度贴吧的本质是连接用户，为用户带来有价值的信息，当贴吧的商业化背离这一核心时，无异于自掘坟墓/新文化报指出从商业的逻辑来看，百度贴吧这样做并没有太大的问题，毕竟从财产权的角度来讲，百度公司是贴吧服务器的拥有者，当然有权力选择怎样处理自己的财产。然而这件事情似乎没

那么简单，如果真是这套逻辑，那为什么其它平台的网友们不会愤怒？这是因为尽管百度贴吧遵循商业逻辑，但却突破了道德逻辑而且这里面所涉及的还不仅仅是贴吧网友的权利，和被广泛诟病的竞价排名一样，百度对贴吧的合作机构的资质是缺乏严格筛选的，这无异于将患病网友导向风险难料的医疗供应商。而利用的则是网友对过往贴吧建立起来的信任。这无异于杀鸡取卵。/百度员工王文远认为这是一场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