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低温建筑技术 ２００７年第６期（总第１２０期） 哈尔滨道外近代建筑的形态表征 王（１．哈尔滨工业大学建筑学院， 哈尔滨岩 ， 陆彤 １５００４０） １５０００６；２． 黑龙江省城市规划勘测设计研究院， 哈尔滨【摘要】对哈尔滨道外近代建筑产生的原因及其形态表征作了简要分析，力图揭示传统建筑在现代转型 过程中的某一地域性特点。以期能够有助于深刻理解和认识这一建筑遗产的历史价值和文化价值，为哈尔滨近代 建筑的保护和再利用提供有力的依据。 【关键词】近代建筑；哈尔滨；道外；形态表征 【中图分类号】ＴＵ一８７ 【文献标识码】Ｂ 【文章编号】１００１—６８６４ｆ２０ａ７）０６一（Ｘ）２６—０２ 在这里，中国传统建筑文化最初在很大程度上得以保持 并延续。而后随着中东铁路的修筑、西方文化的渗入以及社 会生活的诸多变迁，这里的传统建筑文化也开始了或被动或 主动的现代转型，最终形成了完全不同于哈尔滨的南岗、道 里两区的的建筑文化现象。如果说南岗、道里两区的文化是 以完全移植西方文化为主的话，那么道外则是在继承和发展 中国传统建筑文化的基础上，兼顾吸收西方文化，继而使之 向现代转型。 型的山西窄院形式，原“义顺成”、“义兴源”商号是一个近方 形的四合院的形式，原胡家大院是一个两进深的四合院，等 等。这说明传统的居住民俗是这种模式的一个重要源泉，而 传承传统居住民俗的正是近代集中聚居在傅家甸的关内移 民。他们主要来自河北、山东、山西、陕西、河南等地，都是北 方地区。在生活习俗等方面都非常接近。这些移民身上有着 深厚的传统文化的根基，因而在居住建筑的形态上自然而然 地会选择传统的居住习俗，即北方地区通用的合院式布局。 从传统的文化心理上讲，中国人崇尚含蓄内敛的内向品 格，而合院式民居恰好适应了这样的文化心理需求。 １．２房地产开发的要求 道外近代建筑有相当一部分是由房地产商投资兴建的， 从外观形态上看，道外近代建筑给人第一印象是洋味十 足。它的立面从结构技术到构图形式都采用西洋形式。但在 材料上既有中国传统的青砖，也有西式的红砖、水泥抹灰：在 装饰上既有西式的。也大量应用中国传统的；既简洁，又繁琐 的，各具特色，从建筑立面上可分为三种类型： Ａ型：中式清水砖＋极少西式装饰，这种形态以南二道 如１９１７年成立的哈尔滨第一家中国人的房地产公司阜成房 产股份有限公司，投资兴建了四家子的平康里，然后出租给 妓院（荟芳里）：还有房地产巨商，曾出资购买大片土地，建筑 楼房后出租。这些房地产商必然首先要考虑到投资收益、成 本高低等问题，建筑密度越高，施工越简便，收益就越大。在 楼房高度基本一致的前提下，采用合院式的布局会比行列式 街的原“仁和永”为代表，特点是墙面为中式的青砖或红砖， 立面构图是西式构图，西式窗、女儿墙，但女儿墙的构筑多用 中式的花砖或花瓦，立面有少量的西式装饰纹样。 Ｂ型：西式抹灰＋大量附加装饰，这种形态建筑近年来 多被冠以“中华巴洛克”的称呼，其特点是以红砖构筑，外表 面抹灰，立面上设大量的附加装饰，有西式纹样，但更大量的 是中国传统吉祥纹样，复杂繁琐，体现出求新求奇、标新立异 的心理，渲染和烘托出喧嚣热烈的商业气息。 布局大大提高建筑密度，而且设外廊而不设内楼梯对施工来 说也更加的简便快速。 大院形成中，有的是按一个完整的大院统一设计建造 的，还有很多大院明显地没有进行整体通盘考虑，而是见缝 ｃ型：西式抹灰＋有限附加装饰，这种形态的建筑数量 是比较大的，同样以红砖构筑，外表面抹灰，但立面装饰较有 节制，不过分，仅在女儿墙等部位有一些附加装饰。 插针式的形成，说明对房地产商来说，提高密度是最实际的。 １．３自然气候条件的因素 哈尔滨地处北方高寒地区，气候寒冷、多风，合院式的布 局可以形成一个相对封闭的内院，有利于抵御冬季寒风的侵 袭，形成一个局地小气候。 尽管外观形态上花样繁出，但道外建筑在下述几方面却 形成了共同的建筑表征。 １形成通用模式：合院式楼房＋外廊 道外自通商开埠以后，民族工商业发展迅速，城市建筑 与市政设施的面貌也大为改观，但在道外分布最广、数量最 １．４布局本身的优越性 合院式布局不仅能满足人们传统的含蓄内敛的文化心 理，还因为它的适应性很强，不仅可以居住，而且可以办公、 所以道外近代建筑即使已是二三层 多的各种店铺、旅馆、客栈、饭店、小作坊、妓院等商业盈利性 ・经商、做娱乐场所等等，机构，还有各类学校、医院等公益设施，却不约而同地采用了 几乎完全相同的建筑模式，即带外廊的合院式布局，这成为 道外近代最具特色、应用最为普遍的一种建筑“通用模式”。 之所以形成这种模式，主要原因可能有以下几方面： １．１ 传统居住民俗与文化心理的影响 的楼房，也仍然采用合院式，各部分相对又可通过外廊 紧密联系，往往形成商住一体的模式。这样的可居、可作、可 商、可娱的形态很容易成为普遍接受的一种模式，而且安全 感较强。 ２多层面的中西建筑文化交融 道外这种合院式布局来自于中国传统建筑群体布局模 式，尤其是北方传统合院式民居，比如原“仁和永”商号，是典 这是道外近代建筑的一个最显著的特征。中西文化交 融原本也是整个近代中国建筑文化的一个突出特点，但是在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王岩等：哈尔滨道外近代建筑的形态表征 各地区各城市中表现是完全不同的。在道外，由城市中下层 普通劳动者主导的中西建筑文化交融的特征有以下方面： 语汇来传达。从建筑的整体到局部，大量地体现了民间传统 的欣赏习惯与趣味，主要表现在：崇尚装饰，中西交融，吉祥 语义。 ３．１崇尚装饰 ２．１ 表现在平面空间上——中式合院式与西式临街单体建 筑融合 保留北方传统的合院式布局，但结合房地产开发和商业 经营活动的需求，将围成院落的单体建筑建成二、三层的楼 房，适当地抛弃轴线、正偏等传统等级观念的影响，融合西式 自清代后期，在建筑中就逐渐形成了这种倾向，即使是 北方正统的官式建筑也开始大量地应用繁琐的装饰；民间建 筑上，很多社会地位较低的商人为炫耀财富，也把大量的财 临街Ｌ形、一字形建筑布局的手法，将倒座的临街立面做成 西式立面，临街转角处设店铺的主人口等，使院落更自由、建 筑密度更大，适应性更强。 力物力用在以繁琐的装饰来装点门面上，更助长了此风气的 蔓延，使之逐渐演化成了居住民俗的一个重要方面。因此， 道外的民间工匠在建造过程中极尽所能，在任何可以装饰的 ２．２表现在构筑技术上——外来移植 舍弃中国传统建筑的大屋顶和木构架结构，采用西式的 砖木混合结构和木桁架屋顶，墙体采用西式的砖砌墙、板加 泥墙等，墙体材料有中国传统的青砖、西式的红砖和水泥抹 灰等；屋面瓦也由东北传统的小青瓦改为可以机制的批量生 产的西式洋灰瓦或瓦垄铁、平铁。 可以看出，构筑技术的外来移植是实现旧体系向现代化 体系过渡的重要基础，这一改变体现了转型过程中科学性、 合理性的一面。 ２．３表现在立面构成上——西式构图为主，加以中式改造 与西式的结构和材料相适应，在立面上以西式构图为 主，包括西式的窗、女儿墙、柱式构图，立面按楼层分成水平 的上下两段或三段甚至四段，在有转角入口的建筑中又大量 使用由左至右“Ａ＋Ｂ＋Ａ”的三段式构图。但在某些部位也 加入了一些中式的改造，比如在正立面入口的上部，留出竖 向牌匾的位置：对西式的柱式加以改造，根据实际情况确定 柱子的高度比例（而不是完全按照西式的柱式规范）、柱头与 柱础经常做成中式的或中西交融等。 ２．４表现在装饰构成上——大量的中国传统纹样为主 装饰是于整体形态和结构之外的部分，可随意发挥 的余地很大，所以有一定经济实力的商家往往通过增加大量 的附加装饰来装点门面、招徕顾客。而且自清代后期开始， 建筑中就流行装饰繁琐化的倾向，对道外的近代建筑也会留 有一定的影响。 为与西式立面相匹配，西式纹样是必不可少的，但是中 国工匠对此并不拿手，相反中国工匠最拿手的是中国传统建 筑的纹样和装饰手法，所以在立面上几乎任何可以装饰的部 位都装饰了中国传统的装饰纹样，如连年有余、松鹤延年等 吉祥纹样，以及寿、发等字和铜钱等象征发财的图形，任意搭 配，无所顾忌，体现了转型过程中非理性的一面。 在建筑朝向内院的二层、三层，一般做成带木质外廊的 样式，外置木楼梯（个别也有砖混楼梯），传统建筑的木柱、花 牙子、雀替与俄罗斯传统木构建筑的挂檐板结合在一起，使 内院形成非常精巧雅致的氛围。 ３民俗意趣 道外近代建筑中占绝大多数的类型是与普通老百姓的 Ｅｔ常生活密切相关的商住一体的居住大院，这种大院不仅是 生活居住的场所，也是传承民俗文化的重要载体。居住建筑 习俗是物质民俗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同时还承载着许多 非物质的民俗内容。这就赋予了道外近代建筑极其丰富的、 突出的民俗意趣。而这种民俗意趣大量地通过建筑的装饰 部位进行装饰，一方面可以显示它们的高超技艺，另一方面 也迎合了民众群体普遍的欣赏趣味。 ３．２中西交融 近代的哈尔滨，自中东铁路通车后，大量的外国移民和 中国移民纷纷涌入，中西文化激烈碰撞，崇洋心理成为普遍 心态，产生的一个结果就是在衣食住行等各个方面的中西交 融已渗透到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可谓近代哈尔滨的“新民 俗”。在建筑文化上追求一种既中且洋的中西交融的形态也 就成为近代道外的新的居住民俗，这也可以看作是传统民俗 在近代的一种转型。 ３．３吉祥语义 中国传统民俗中有非常多的内容是与人们美好的生活 愿望密切相关的，人们把这些愿望用很多的吉祥物、吉祥纹 样等能够传达吉祥语义的民俗事物表达出来。传统建筑中， 带有吉祥纹样的建筑装饰应用非常广范，到近代传统建筑发 生转型时，这种吉祥语义的装饰仍然保持着相当旺盛的生命 力，在道外大量的由民间工匠创作的近代建筑中，传达吉祥 语义的装饰、纹样等随处可见，几乎占据了所有能够装饰的 地方，构成了道外近代建筑浓重的民俗意趣。装饰题材有： 动物、植物、器物、文字和图形等。 此外，各种商业店铺的商号名称也大量应用寓意“发 财”、“买卖兴隆”等吉祥意义的字眼，并且常常形成三字一组 的固定格式，如“天丰源”、“同发隆”、“仁和永”等等，使之也 成为“道外现象”中浓厚的民俗意趣的重要方面。 哈尔滨道外近代建筑是在中国社会向现代转型的大的 时代背景下产生的一种具有地域特色的建筑文化现象，其建 筑的形态表征十分独特，代表了哈尔滨地区近代中西方文化 碰撞交融的历史轨迹。对其进行深人细致的研究将有助于 深刻理解和认识这一建筑遗产的历史价值和文化价值，为哈 尔滨近代建筑的保护和再利用提供有力的依据。 参考文献 ［１］侯幼彬．中国近代建筑的发展主题：现代转型［Ｍ］．北京：清华 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１． ［２］李述笑．哈尔滨历史编年（１７６３—１９４９）［Ｍ］．哈尔滨：哈尔滨出 版社，２ＯＯ０． ［３］叶涛，吴存浩．民俗学导论［Ｍ］．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２Ｏ０２． ［收稿日期］２ＯＯ７—０８—０５ ［作者简介］王岩（１９６９一），女，哈尔滨人，讲师，博士研究 生，从事建筑历史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