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 ０卷２ ０ １ ０年第２期 第２期 兵团教育学院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ＢＩＮＧＴＵＡＮ ＥＤＵＣＡＴ１０Ｎ 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 ｖｏ１．２０ Ｎｏ．２ Ａｐｒ．２０１０ 试论翻译与向国外弘扬中华文化 冯春波 （石河子大学外国语学院，石河子８３２００３） 摘要：弘扬中华文化包括在国内弘扬和向国外弘扬，二者不能偏废。本文将就后者进行论述。论述内容包 括翻译的重要性、”中国文化欠缺型失语症”与译者的素质、文化交流的意义。向外弘扬中国文化既有利于本民族 文化的发展，又有利于全人类文化的发展，甚至关系到人类的未来。要向外弘扬中华文化，翻译工作者首先要深谙 中华文化。 关键词：翻译；弘扬；文化；交流 中图分类号：Ｈ０５９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９—１５４８（２０１０）０２—００２８—０４ Ａ Ｄｉｓｃｕｓｓｉｏｎ ｏｆ 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ｔｈｅ Ｅｎｈａｎｃｅｍｅｎｔ ｏｆ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ｉｎ ｔｈｅ Ｗｏｒｌｄ ＦＥＮＧ Ｃｈｕｎ—ｂｅ （Ｃｏｌｌｅｇｅ ｏｆ Ｆｏｒｅｉｇｎ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ｓ，Ｓｈｉｈｅｚｉ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Ｓｈｉｈｅｚｉ，Ｘｉｎｊｉａｎｇ ８３２００３，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ｅ ｅｎｈａｎｃｅｍｅｎｔ ｏｆ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ｉｎｃｌｕｄｅｓ ｂｏｔｈ ｔｈａｔ ｉｎ Ｃｈｉｎａ ｐｒｏｐｅｒ ａｎｄ ｔｈａｔ ｉｎ ｔｈｅ ｗｏｒｌｄ，ａｎｄ ｂｏｔｈ ｓｈｏｕｌｄ ｒｅｃｅｉｖｅ ｅｑｕａｌ ｅｌｎｐｈａｓｉｓ．Ｉｎ ｔｈｉｓ ｐａｐｅｒ ｔｈｅ ｌａｔｅｒ ｗｉｌｌ ｂｅ ｄｉｓｃｕｓｓｅｄ，ｗｈｉｃｈ ｉｎｃｌｕｄｅｓ ｔｈｅ ｄｉｓｃｕｓｓｉｏｎ ｏｆ ｔｈｅ ｉｍｐｏｒｔａｎｃｅ ｏｆ 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Ｃｈｉｎｅｓｅ—ｃｕｌｔｕｒｅ ｄｅｆｉｃｉｅｎｃｙ—ａｐｈａｓｉａ ａｎｄ ｔｈｅ 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ｏｒｇ ｑｕａｌｉｔｉｅｓ，ａｎｄ ｔｈｅ ｓｉｇｎｉｉｃａｎｃｅ ｏｆ ｃｕｌｆｔｕｒａｌ ｅｘｃｈａｎｇｅ． Ｔｈｅ ｅｎｈａｎｃｅｍｅｎｔ ｕｆ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ｉｎ ｔｈｅ ｗｏｒｌｄ ｉｓ ｂｅｎｅｆｉｃｉａｌ ｔｏ ｔｈｅ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ｏｆ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ｉｔｓｅｌｆ ａｎｄ ｈｕｍａｎ ｃｕｌ— ｌｕｒｅ ａｓ ａ ｗｈｏｌｅ ａｎ（ｉ ｉｔ ｅｖｅｎ ｂｅａｒｓ ｕｐｏｎ ｔｈｅ ｆｕｔｕｒｅ ｏｆ ｈｕｍａｎｉｔｙ．Ｔｏ ａｃｈｉｅｖｅ ｔｈｉｓ ｇｏａ１．ｔｈｅ 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ｏｒ ｓｈｏｕｌｄ ｆｉｒｓｔ ｂｅ ｆａｍｉｌｉａｒ ｗｉｔｈ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ｃｕ］ｔｕＩｅ．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ｅｎｈａｎｃｅｍｅｎｔ；ｃｕｌｔｕｒｅ；ｅｘｃｈａｎｇｅ 前 Ｌ年，我国学术界提出了一个口号：弘扬中华 的制约，这样，翻译与其说是语言交流，不如说是文 民族优秀文化。这一口号得到了及时、热烈的响应。 化交流。我们可以说，翻译是桥梁，能够帮助不同语言社 季羡林认为，弘扬中华文化，有两方面的意义：一个 是在围内弘扬，一个是向国外弘扬，二者不能偏 废¨ 。本文将就向国外弘扬中华文化进行论述。 一团的人们进行文化交流；翻译是渡船，穿梭于不同文 化的两岸之间，使不同的文化群体互享精神食粮；翻 译是媒妁，帮助不同国家和民族缔结文化姻缘。“因 为有翻译，哪怕是不免出错的翻译，文化交流才成为 可能……翻译者的辛勤劳动才使得一国的文化遗产 能为全世界的人使用” 。。 、翻译的重要性 翻译是语言活动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指把 一种语言或语言变体的内容变为另～种语言或语言 变体的过程或结果，或者说把用一种语言材料构成 的文本用另外一种语言准确而完整地再现出来 。 翻译目的论认为，翻译是人类行为研究的范畴，“人 类交际受情境的制约，而情境又根植于文化习 在建立国家与国家、人民与人民之问各级的联 系方面，翻译是极为重要的途径之一。没有翻译，人 们对彼此的文化将永远停留在一无所知的地步；没 惯” 因此，翻译必然受到原语文化和译入语文化 有翻译，要建立包括商业、外交、文化交流、科学、技 收稿日期：２０１０—０３—２１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２００８年度规划基金项目“高等院校外语教学中的中国文化缺失问题与对策研 究”（０８ＪＡ７４００３３）。 作者介绍：冯春波（１９７０一），男，博士，石河子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系副教授，主要从事词典学、词汇学、翻译、语言与 文化的研究。 一２８— 术在内的任何一种联系都是不可能的 。只要语言 的国家或民族间，翻译都是必要的。否则思想就无 法沟通，文化就难以交流，人类社会也就难以前 进 。 哲学思想，林纾等人则引进了西洋的文学作品。林 见解，认为小说登不得大雅之堂，林纾以古文翻译西 洋小说，将国内几千年的传统见解彻底打破。同样 重要的是，林纾等人对西洋小说、诗歌的译介，激发 文字不同，不管是在一个国家或民族内，还是在众多 译小说开创了近代翻译文学的新局面。我国传统的 在中外文化交流中，从文化互惠的角度看，翻译 了西洋文学的翻译和研究工作。王克非认为，《茶花 使中国传统小说摆脱了传统的“才子佳 确实对各国文化的发展发挥了很大作用。就中华文 女》的引入，化而言，它绵延不绝，原因之一是有翻译的功劳。季 人”小说，出现了真正的“言情小说”。同时小说原 羡林说：中华文化这条长河有水满的时候，也有水少 有的西方近代人文精神自然要对中国当时的宗法价 的时候，但却从未枯竭。原因就是有新水的注入。 最大的有两次：一次是从印度来的水，一次是从西方 来的水。而这两次的大注人依靠的都是翻译。中华 文化之所以能长葆青春，万应灵药应是翻译 。 我国历史上出现过三次翻译高潮：东汉末年至 唐宋的佛经翻译、明末清初的科技翻译和鸦片战争 至“”的西学翻译。季羡林所说的来自印度的 水是指第一次翻译高潮带来的印度文化，来自西方 的水是第二和第三次翻译高潮带来的西方文化。 西汉末年，丝绸之路已经开通，我国与西域诸国 开始频繁的文化交流，佛教开始传人中土，朝野开始 致力于佛经翻译，我国翻译事业随之兴起。东汉至 唐宋近千年的佛经翻译，不仅使当时中国思想界发 生了很大变化，文学界也是如此。 梁启超总结了佛经翻译对中国文化的影响： １．国语实质之扩大，从词汇上看，创立增加了 ３５０００个词。 ２．语法、文体之变化。 ３．文学情趣之发展。佛采动人，想象奇诡， 给中国文学以新材料、新思维，催生六朝志怪小说， 激发浪漫主义文学，使古代文学获得一种 。 明末清初的科技翻译发生在１６至ｌ８世纪之 间。来自西方的耶稣会士与当时的士大夫共同翻译 了多部西方科学著作，包括天文历算、数学、物理学、 采矿冶金、生理学、生物学和军事技术方面的书籍。 他们向中国输入西方科学知识，在当时产生了积极 作用。 西学翻译发生于鸦片战争至“”之间。西 方科学技术和文化思潮在这一期问内被译介到我国 的历史状况叫做“西学东渐”。尽管西学东渐的内 容侧重于自然科学，但它对中国的影响，更多的在于 其社会价值，因为科学知识对人类社会思潮具有渗 透作用。虽然西学翻译未能促使中国科学技术与西 方同步发展，却为社会改革的思潮呼应共鸣。严复 了解西方文化，也了解中国官僚和上层知识分子的 文化情态，所以利用典雅的古文引进了西方的经济、 值观念产生冲击 。 二、“中国文化欠缺型失语症”与译者的素质 语言与文化密不可分。语言隶属于文化，又蕴 涵着文化。因此，翻译不但是语言的转换过程，也是 文化的移植过程。既然翻译与语言和文化都密不可 分，那么翻译就不但要克服语言障碍，还要克服文化 障碍。文化具有独特的民族特点，是一个民族在特 殊的历史、地理环境中的独特创造，在跨文化交际 中，稍有不慎，就会落入“陷阱”。 思果认为，译者不但要懂英文，还要懂得全部西 洋的种种学问，包括历史、地理、文学、宗教、伦理、政 治、经济、自然科学等等 ｍ 。魏源早在１５０年前就 说过：“翻夷书必先悉夷情”＿ｌ ，也就是说，将其他国 家的书籍翻译成本国语言，首先必须熟悉其国情。 实际上，译者不但要了解外国文化，还要深人了 解本民族文化，两者不可偏废。“翻译者必须是一个 真正意义上的文化人。人们会说：他必须掌握两种 语言；确实如此，但是不了解语言当中的社会文化， 谁也无法真正掌握语言”¨ 。译者也许认为母语文 化并不构成困难，但情况并非如此。老一辈翻译家 中，有不少学贯中西者，其译作被视为典范，但却虚 怀若谷，孜孜石乞石乞、持之以恒地学习祖国的语言和文 化。这在笔译者中间不乏其例，在口译者中间也不 鲜见。章含之先生早年曾为、周恩来等 领导做翻译工作，是老一辈口译工作者中的翘楚，但 就是她，在《章士钊全集》出版新闻发布会上，还发 出感叹说，“当翻译这么多年，压力最大的不是外文， 而是中文。我所缺的是自己的文化、自己的语言。 从小，父亲就让我读唐诗，学古文。但是我没有听 从，认为学了没有什么用。今天，出版我父亲的全 集，就是希望后人不要在向我这样无知，这样缺乏文 化根底”＿Ｉ 。杰出翻译家尚且如此谦虚，自分不足 以当重任，难道不值得广大翻译工作者们深思吗？ “在几十年前，中国视古代文化如粪土”。。 。在 很长一段时期内，人们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阶级斗 争和经济建设方面，忽视甚至摒弃我们的传统文化。 一２９— 中华文化几乎尘封，对其研究和宣传，在一段时间里 化素养，这不但关系到中国文化的传承和传播，也关 几乎一片空白。现在人们虽然大谈文化，仍然没有 系到世界文化的健康发展。 三、文化交流的意义 高度重视自己的文化，尤其是不看重民族文化中的 优秀部分。 １８７１年，英国文化人类学家爱德华・泰勒 对外弘扬中国文化，无疑需要外语界人士—— （Ｅｄｗａｒｄ Ｂ．Ｔｙｌｏｒ）在《原始文化》一书中，首次把 尤其是翻译工作者一一发挥重要作用。“外语界对 “文化”作为一个中心概念提出来，并将其定义为 艺术、道德、法律、习俗和任何人作 汉语是否熟悉了解以及熟悉了解的程度如何，最能 “包括知识、信仰、直接反应的是翻译界”ｌ】 ，而翻译工作者对汉语和 为一名社会成员而获得的能力和习惯在内的复杂整 ２ 。后来，美国一些社会学家、人类学家，如奥 中华文化的熟悉和了解情况，与近年来国内的语文 体”ｌ教育密切相关。 在中小学阶段，语文这门课被摆在重要的位置 上，但在大学外语系，汉语课程就失宠了。由于汉语 是母语，人们想当然地认为，中小学阶段的学习已经 足够了。 当前，由于大学外语教育的强化，以及外语在今 后工作、学习中重要性加强，学习自觉性也相应增 强，汉语专业学生的外语水平明显提高，而外语专业 学生的汉语水平则没有显著改善，甚至可能不如以 前。同往常一样，外语系仍然开设汉语课程，但并非 必修课，而且由于研究生考试很少有汉语测试，汉语 课程自然受到冷落。学时有限，教学内容方面也存 在一些问题，结果很难达到理想的效果。 此外，由于专业课程数量大、课时多，而且内容 几乎都是原汁原味的外语和外国文化，于是，学生们 几乎完全沉浸在异域文化之中。翻译虽然是重要课 程，但主要涉及理论和技巧，缺乏大量的实践，在测 试上，也偏重学生的外语语言文化水平，汉语如何， 似乎无关紧要，学生也自然不会重视汉语学习。 从丛认为，我国英语教学迄今仍普遍存在着一 个重大问题，即“中国文化失语”现象。在跨文化交 际中，中国人作为交际主体却在表达中国特有的文 化存在困难，这一现象被称为“中国文化失语 症”ｌｌ ６＿。 本文作者认为，我国大学生在跨文化交际中表 现出的“中国文化失语症”，确切地说是一种“中国 文化欠缺型失语症”，“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对自己 的文化知之甚少；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 用英语去表达自己的文化”－－ 。程裕祯认为“年轻 一代对我们的民族文化知之甚少或一无所知” 。 赵本夫在谈读书时说，“现在中国的年轻人汉文化方 面欠缺”ｌ１ 。杨自俭感叹道，“近年来培养出的外语 人才对本国文化了解太贫乏”［２０ ３，“尽管他们对中国 文化并不陌生，但其了解往往是零碎的、感性的、孤 立的” 。 因此，翻译工作者仍然有待提高自己的民族文 ３０一 格本（Ｗ．Ｆ．Ｏｇｂｕｒｎ）、亨根斯（Ｆ．Ｈ．Ｈａｎｋｉｎｓ）、维 来（Ｍ．Ｍ．Ｗｉｌｌｅｙ）等人补充了泰勒的定义，将其修 正为：“包括实物、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风俗 和任何人作为一名社会成员而获得的能力和习惯在 内的复杂整体” 。 任何一种文化都是在与其他文化的交流、融会 中发展、壮大的。文化的发展，需要多元因子的相互 碰撞和借鉴，需要借助其他文化的积极成分，以培植 文化发展的新基因。单因子的文化，在人类文明史 上极为罕见。甚至可以说，单因子的文化只能是了 无生气和自我消亡的文化。“文化与生俱来的特性， 就是与他种文化的相互交流，在交流中扬清弃浊，取 长补短，以达到发展进程中的良好状态” 。“在交 流中，各民族不仅能更好地相互了解，并且能通过了 解别人更深刻地认识自己” 。也就是说，只有通 过文化交流才能增进相互了解，取长补短。 一个文化，不管在某一时期内发展得多么灿烂， 如果固步自封，抱残守缺，又没有外来的新成分注 入，结果必然会销声匿迹，成为夏天夜空中的流 星 。灿烂的中华文化，尽管历史悠久，仍然生机 勃勃，为世界文化之林所仅见，原因之一，就是与不 同文化进行交流，并弃其糟粕，取其精华。 我国翻译中的一个特征是，从国外翻译进来的 作品远远超过译成外语的中国作品。张贤亮在谈到 中外文化交流时，颇有感慨地说：“近几年来，我们输 入了不少西方文化，吸收了西方许多有益的东西，但 我们似乎只讲输入，而不讲输出，在精神上，我们也 有个贸易逆差 如果再不加以注意，到一定时候这 种精神上的‘赤字’总会压得我们喘不过起来” 。 要向国外弘扬中华文化，就不但要大量引进、吸 收异域文化，也要努力输出中华文化。实际上，输出 中国文化的意义甚至关系到人类的未来。 季羡林认为，以中华文化为核心的东方文化，其 基础或出发点是综合的思维模式，表现在哲学思想 上是“天人合一”。最有代表性的说法是宋代哲学 家张载的“民，吾同胞。物，吾与也”。西方文化自 希腊罗马起一直发展到今天的欧美文化，其基础或 出发点是分析的思维模式，表现在行动上是“征服自 然” 。然而，征服自然，从一开始便危机四伏。尤 其是自工业以来，西方的科学技术使人类社会 得到空前的发展，但是，正如恩格斯所说，“我们不能 ［３］ Ｎｏｒｄ，Ｃｈｒｉｓｔｉａｎ．Ｔｒａｎｓｌａｔｉｏｎ ａｓ Ｐｕｒｐｏｓｅｆｕｌ Ａｃｔｉｖｉｔｙ．Ｍａｎ— ｃｈｅｓｔｅｒ，ＵＫ：Ｓｔ．Ｊｅｒｏｍｅ Ｐｕｂｌｉｓｈｉｎｇ．１９９７：１． ［４］［１２］ 王佐良．翻译：思考与试笔［Ｍ］．北京：外语教学 与研究出版社．１９８９：１９，ｌ８． ［５］ 韩素音．祝贺《中国翻译词典》出版［Ａ］．中国翻译词 典．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１９９４：６． 过分陶醉于我们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 ［６］［７］ 季羡林．序［Ａ］．中国翻译词典．武汉：湖北教育出 的胜利，自然界都报复了我们”ｌ２ 。人类与自然为 版社．１９９４：１—２． 敌，最终自食其果，环境污染、全球变暖、臭氧减少、 ［８］［９］ 王克非．翻译文化史论［Ｍ］．上海：上海外语教育 物种灭绝、生态失衡，严重威胁人类自身的生存。 出版社．２０００：１５，８３． “事实证明，制天必定为天所制”Ｉ ３ｏ］。如果人类不能 悬崖勒马，后果将不堪设想。 中外一些有识之士都感到了西方文化所产生的 弊端。季羡林认为救之之方只有一个，就是以东方 “天人合一”的思想和行动济西方“征服自然”之穷， 并称之为“东西文化互补论” 。当年鲁迅提倡“拿 来主义”，呼吁输入西方的科技文化，以振兴中华。 到了今天，人类所面临的处境既然如此险恶，季羡林 认为，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采取“送去主义” 。 由于历史的原因，在国内和国际上，中华文化曾 逐渐失去了人们的重视。在国内弘扬中华文化，有 利于唤醒中华民族对祖国悠久、灿烂的文化的热爱； 向国外弘扬中华文化，既有利于本民族文化的发展， 也有利于全人类文化的繁荣，甚至关系到人类的未 来，从而达到双赢的目的。翻译在这场“中华文化复 兴”运动中可以发挥关键作用。要输出、弘扬中华文 化，翻译工作者首先要深谙自己的文化，否则难以担 负使命。 参考文献 ［１］［１４］［２６］［２８］［２９］［３Ｏｊ［３１］［３２］ 季羡林．季羡林珍 藏集［Ｍ］．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２００９：２４４，４８９，３０８，５０７， ２６７，３０４，５０７，５０７．． ［２］林煌天．中国翻译词典［ｚ］．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 １９９４：１６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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