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１０年７月 理论学刊 Ｊｕ１．２０１０ 第７期总第１９７期 Ｔｈｅｏｒｙ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ＮＯ．７ Ｓｅｒ．Ｎｏ．１９７ 陈云晚年的党建思想及其现实意义 李正华 （当代中国研究所，北京１００００９） ［摘要］陈云晚年十分关心党的建设，提出了一系列重要思想，尤其在党风建设和人培养问题上。陈云提 出的许多思想仍闪烁着熠熠光辉，是今天搞好党的建设的重要理论武器。 ［关键词］陈云；晚年；党建思想；现实意义 ［中图分类号］Ｄ２６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２—３９０９（２０１０）０７—００２７—０４ 党风建设和人的培养，是陈云晚年在党建 产主义，这一点，非常重要。在党领导下，我们 方面思考最多的问题之一。他在这方面的理论和实 国家现在进行的经济建设，是社会主义的经济建设， 践贡献，对２０世纪８０、９０年代中国的改革开放具有 经济改革也是社会主义的经济改革。任何 很强的指导意义，在今天也依旧是搞好党的建设的 一个，每时每刻都必须牢记，我们是搞社会 重要理论武器。 主义的四个现代化，不是搞别的现代化。我们进行 一、党风建设关系党的生死存亡 的事业，是社会主义事业。”［ ］（ 盯）“我们是党， 党的作风是党的形象、性质、宗旨、纲领、路线的 党是搞社会主义的！”［３］（ｖ３８３）社会主义和主 重要体现，是党的创造力、战斗力和凝聚力的重要内 义理想不能忘，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不能丢。１９８９年 容。在延安时期就做过党的组织工作的陈云，深知 后，正是陈云强调的这个常识问题，被一些社会主义 党风建设在党的工作中的重要地位。鉴于“文化大 国家执政的党领导人置之脑后，结果是党败、国 ”期间党风遭到严重破坏的教训，针对党在新 破、家亡。教训惨痛，发人深醒。 时期面临的新任务和改革开放的新情况提出的新要 第二，坚持民主集中制，党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求，１９７９年１月，陈云将维护党规党法、整顿党风作 民主集中制是中国党的根本组织原则和组织制 为党的纪律检查机关的基本任务。１９８０年１１月， 度。陈云提倡恢复和发扬党的民主传统和作风，强 他提出：“执政党的党风问题是有关党的生死存亡 调必须坚持党的民主集中制，严格执行民主集中制 的问题。因此，党风问题必须抓紧搞，永远 原则，逐步健全党内民主生活，并对此做了理论阐 搞。”Ｌ１ 他认为，党内存在的不正之风和现 述。他说：党内民主集中制没有了，集体领导没有 象会严重阻碍改革开放的进程，“没有好的党风，改 了，这是“”发生的一个根本原因。因 革是搞不好的。”…‘ 对党风建设，陈云提出了许 此，党和国家要避免大的错误，要兴旺发达，必须坚 多重要思想。 持民主集中制，必须提高执行民主集中制的自觉性 第一，理想、信念是的精神支柱，必须 和坚定性。他认为：要正确处理民主和集中的关系， 毫不动摇。改革开放给党和国家带来了无限的生机 民主是集中的基础，“只有民主，才能集中。”［１］（Ｐ１７８） 和希望，与此同时，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党内的种 发扬民主就是允许不同意见的争论。“不怕人家讲 种不正之风和现象也滋生和蔓延，严重地影响 错话，就怕人家不说话。”［ ］‘ “如果鸦雀无声，一 了党的威信，损害了党的形象，破坏了党的声誉，引 点意见也没有，事情就不妙。”［ｔｌ（Ｐ２１６）要鼓励党内的 起了党内外干部和广大群众的强烈不满。对此，陈 同志按照组织原则和程序提出不同意见，谁是谁非， 云提出抓党风建设，首先要在全党加强社会主义和 要严格按照集体生活的原则，开诚布公，以诚相见， 主义理想信念教育。他指出：“要使全党同志 正面地坦率地讲出来。要对压制不同意见的现象提 明白，我们干的是社会主义事业，最终目的是实现共 出严肃批评。要摆正个人和组织的关系。只有这 ２７ 样，党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和兴旺发达。 第三，各级领导干部应当成为端正党风的表率。 陈云认为，党风的好坏决定社会风气的好坏，而好的 党风又决定于党的各级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领导干 提拔干部，以及应该采取的重要措施等问题进行了 全面论述。 第一，要成千上万，注意五湖四海。陈云认为， 部的作风。只有党内首先形成是非分明的风气，恢 复和发扬党的坚持原则、实事求是的精神，各级领导 干部以身作责，党的团结才有基础，党才有战斗力， 整个社会风气才会跟着好转，“才会使正气上升，邪 气下降”［１］（ ’。陈云强调：“要提倡坚持原则，提 党的干伍如不能保持梯形结构，改变青黄不接 的局面，主义事业在中国就有可能出现曲折。 每个同志，尤其是每个老同志，都应该认识到这个问 题的严重性和迫切性，把它当作第一位的任务来解 决，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大”【２］（脚 。他多次强 调：“提拔中青年干部不是几十、几百，是成千上 倡是就是是，非就是非的精神。”＿ｌ Ｊ（ ’社会主义精 神文明的建设，关键是执政党要有好的党风。因此， 各级领导干部应当成为端正党风的表率。做表率要 首先从政治局、处和的各位同志做 起。１９８６年１月，他明确要求北京的党、政、军机 关，要在实现党风和社会风气根本好转中做出表率。 第四，对党内现象必须一抓到底。陈云主 张要严惩分子，他多次强调，如果全党不对 现象引起注意，不严惩，就会“使党失去民 心”［ 】（ ）。如何消除现象呢？陈云认为，一方 面，要加强干部的党性教育、主义理想教育 和传统教育，提伍的素质，为人民群众 掌好权、用好权，真正为人民群众谋利益；另一方面， 要对以权谋私的干部绳之以法。陈云明确指出： “对严重的经济犯罪分子，我主张要严办几个，判刑 几个，以至杀几个罪大恶极的，雷厉风行，抓住不放， 并且登报，否则党风无法整顿。”［ ］（ 一 他要求中 纪委对党内现象要“全力以赴”，“抓到底”。对 触犯党纪国法的，进行严肃地惩处。他认为，在 社会主义建设新时期，党的原则和纪律不存在“松 绑”的问题。 二、成千上万地提拔培养中青年干部是当务之 急 ２Ｏ世纪８Ｏ年代初中期，中高级干伍年龄 老化，培养造就人，成为党的十分重要而又十分 紧迫的战略任务。为了建设一支宏大的干伍和 社会主义事业的人，１９７９年３月２５日，陈云就 提出要提拔四五十岁的干部到财经委员会作“后排 议员”。１９８１年春，他又指出建立第一、二、三梯队， 使党有一支老中青相结合的能够适应现代化建设的 干伍，是决定党和国家前途的一项战略任务。 １９８１年，他曾两次重点阐述了提拔培养中青年干部 问题。陈云提出并论证了成千上万地提拔培养中青 年干部是当务之急的重大命题，对为什么要成千上 万提拔和培养中青年干部，如何按干部“四化”方针 ２８ 万。”［３ Ｊ（啪’提拔使用干部要注意五湖四海。德才兼 备，五湖四海，这是我们提拔干部的大方针。［ 】‘ ’ 他指出：“只有这样，才能使各级领导班子中退出的 大批老干部的工作都能有人接替；只有这样，才能使 我们有较大的选择余地，以便把班交给切实可靠的 人；只有这样，才能使‘’中提拔起来的 那些兴风作浪分子在今后闹不起大乱 子。”［ ］‘啪 ∞ 在这一思想指导下，从十一届三 中全会到十二大，在不到４年时间中，全国共提 拔了５万名年轻干部进县以上领导班子。１９８３年 始，只用２年多时间，全国就建立了一支省部级 １０００多人，地厅级２万多人，县处级１４万多人的后 备干伍，初步改变了干伍青黄不接的局面。 第二，德才兼备德为先。陈云高度重视选拔德 才兼备的干部，既看重干部的才，更看重干部的德。 他特别强调选拔干部的政治思想标准，强调要确实 提拔那些党性强，作风正派，敢于坚持原则的人，提 拔那些敢于同党内各种不正之风和一切违法乱纪行 为作坚决斗争的人。他说：“德才兼备，才干固然要 有，但德还是第一。” Ｊ｛ ）‘‘有才缺德的人，一个也 不能提拔”［ ］‘脚 。１９８１年，他明确指出，绝不能提 拔“”期问跟随林彪、一伙造反起家的人， 帮派思想严重的人，打砸抢分子。１９８２年，他又提 出，除了前述的“三种人”不能提拔之外，反对十一 届三中全会以后党路线、在经济领域内和其他 方面严重违法乱纪的“两种人”，也不能提拔。 第三，要选拔也要培养。陈云十分重视中青年 干部的培养，为了搞好中青年干部的选拔，陈云建议 组织部成立青年干部局和技术干部局，指 示要把在各级选择合格的年轻干部作为处和全 党的一项重要任务，提出要设立一些职务让青年干 部在实践中经受锻炼，要大力加强干部的教育和培 训工作。为了让青年干部健康成长，陈云要求老同 志要对青年干部搞好“传帮带”［２】（啪），要将青年干 部“扶上马，送一程”，要允许青年干部在工作中犯 错误。１９８３年２月２５日，陈云专门致信 党校负责人，希望着重讨论和解决培训适应“四化” 建设需要的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的党政 领导骨干问题，并认为这是党校的迫切任务。 字，是辩证唯物主义的具体化。这十五个字，既是他 自２０世纪４０年代至９０年代近半个世纪积累起来 的经验总结，也是他本人在历次风浪中始终能保持 认识比较全面、比较正确，少犯或者不犯大的错误的 法宝。 重新设立处，是当时培养接 班人的一个重要举措。在１９７８年ｌ２月的工作 会议上，有人提出要重新设立处，这一主张 三、陈云晚年党建思想的现实意义 陈云晚年的党建思想从事关改革开放事业成 败、党的生死存亡的高度，着力回答党在改革开放条 件下面临的新问题，侧重把马列主义、思想的 立即得到陈云的复议，他认为重新设立处有如 下三点好处：“可以使常委摆脱日常小事，更集 中精力于国家大事”；可以减轻年迈同志的工作；也 可以避免领导权力过于集中的现象 ］（嘞’。 １９７９年ｌＯ月，陈云与就重新设立 处交换意见时，又说：这是“为了党的利益”，“如果 组织上不采取这样的步骤，我们的工作搞不动”。 １９８０年２月，十一届五中全会作出了重新成立 处的决议。陈云在会上的发言中指出，重 新设立处，有利于培养党领导集体中 的成员，便于培养党的人。这个问题之所以 “非常紧迫，非常必要”，一是因为身负领导重任在 第一线工作的同志年事已高，却日夜操劳，积劳成 疾，急需中青年领导干部接替他们担负重任，以利于 老同志集中精力，更好地研究和解决国内外重大问 题。二是为了反对某些人制造新的，真正 实行党集体领导，从组织上保证党的思想、政治 路线的贯彻落实。三是鉴于我们党和国际主义 运动中的“痛苦的教训”，出于“党的和”问 题的考虑。陈云认为，处工作范围，是要管 党政军民各方面的工作，是个工作班子。其重要任 务之一是要在各级领导部门中提拔培养合格的年轻 干部。 第四，学好哲学对提高领导干部素质十分重要。 陈云认为，要把党和国家领导好，最要紧的，是要使 领导干部的思想方法对头。对如何做到思想方法对 头这一问题，陈云特别强调了两点：一是要注意学 习。他反复倡导领导干部要加强学习，特别要学好 马克思主义哲学。１９８１年３月２４日，他“建议 提倡学习，主要是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重点是学习 的哲学著作。……也要学点历史”＿３ｊ（脚 。 陈云反复强调这一点，决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他经 过对现实的观察与分析，以及总结长期以来从事党 的组织工作积累起来的丰富经验后得出的结论，是 他认为最应该首先解决的大问题。二是要掌握和运 用好辩证唯物主义的方法。陈云提出的“不唯上、 不唯书、只唯实，交换、比较、反复”①著名的十五个 党建原理通俗化、具体化，深刻阐述了党风建设和接 班人培养这两大具有战略性的问题，对于保持党的 先进性、纯洁性，密切党同群众的血肉联系，壮大党 的组织，保证党经受住各种风险考验，具有深远意 义。 第一，有利于坚定党的主义的理想和目标。 坚持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为指导，坚定中国特 色社会主义信念，这是当代中国党人政治品质 的灵魂。坚定理想信念的根本是学习马克思主义理 论，十七届四中全会《关于加强和改进新形势 下党的建设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概括的党在长 期执政实践中探索形成的加强自身建设的六条基本 经验，第一条就是“坚持把思想理论建设放在首位， 提高全党马克思主义水平”，因此，建设学习型政党 极为迫切和必要。 学好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关键在于理论联系实 际。在当今中国，最重要的就是要处理好主义 远大理想和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奋斗的关系。应当 说，大多数、干部是有主义觉悟的，意识到 党的一切事业、自己的一切工作都是为了最终实现 主义的理想和目标，队伍素质总体上同党 肩负的历史使命是适应的。怀疑或不承认这一点， 就无法解释在改革开放新时期中，中国党为什 么能够经受住改革开放、市场经济、外部环境等严峻 考验而取得巨大成就。但是，与此同时，党内也确实 还存在不少不适应新形势新任务要求、不符合党的 性质和宗旨的问题，也确有相当一部分、干部经 不起考验而腐化变质，其中不少人还陷入严重犯罪 的深渊，为满足自己无限膨胀的私欲而不择手段；还 有相当一部分人庸庸碌碌、浑浑噩噩，胸无大志，只 图眼前实惠。“这些问题严重削弱党的创造力、凝 ①１９９０年１月２４日，陈云同浙江省党政军负责人谈 话，指出要做到实事求是，就要采取“不唯上、不唯书、只唯 实，交换、比较、反复”的辩证唯物主义的方法。 ２９ 聚力、战斗力，严重损害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 严重影响党的执政地位巩固和执政使命实现，必须 引起全党警醒，抓紧加以解决”。出现这些问题的 键时期，党面临的任务和干伍的现状，要求我们 在坚持德才兼备的同时，对干部的德提出更高的标 原因，说到底是“理想信念动摇，对马克思主义信仰 不坚定，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缺乏信心”。 因此，我们应当从陈云重视学习、把思想建设放 在首位等党建思想中吸取营养，加强学习，努力建设 学习型政党，使广大、干部把坚定主义理想 和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奋斗统一起来，既不忘 准和更严的要求。十七届四中全会通过的《决 定》强调：“坚持德才兼备、以德为先用人标准”，“选 拔任用干部既要看才、更要看德，把政治上靠得住、 工作上有本事、作风上过得硬、人民群众信得过的干 部选拔上来。”“德才兼备、以德为先”的用人标准是 具体的。看干部的德，重点要看其是否忠于党、忠于 国家、忠于人民，是否确立了正确的世界观、权力观、 记主义的远大目标，又脚踏实地为建设中国特 色社会主义而努力奋斗。 第二，有利于坚守党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 根本宗旨，进一步密切党与人民群众的关系。全心 全意为人民服务是党的根本宗旨；一切相信人民、一 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是党的全部活动的基本 准则；“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群众路线，是党 的最根本的政治路线和工作路线。但是，当今有不 少、干部公仆意识淡薄，把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抛 到了九霄云外，一心一意“为人民币服务”，对人民 的呼声置若罔闻，对人民的疾苦漠不关心，有的甚至 不惜直接去做损害人民利益的事情。一些领导干部 不懈追求的是个人的名利地位，热衷于搞劳民伤财 的“形象工程”和沽名钓誉的“政绩工程”，至于那些 胆大妄为的分子，更是将自己置于人民的对立 面。这样的干部虽是少数，但严重损害了党的 形象，导致了一些地方党群、干群关系紧张、恶化。 为此，十六大以来，党多次告诫全党要做到 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十七届 四中全会的《决定》又把“坚持立党为公、执政为民， 保持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列为六十年来党 加强自身建设的六条基本经验之一。陈云关于党风 问题论述的核心，实际上是如何处理党和人民群众 的关系问题。他强调的“德才兼备，以德为先”的用 人标准；领导干部要认真实行集体领导制度，按照民 主集中制原则办事；的质量重于数量等等思想， 对于坚守党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密 切党群关系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第三，有利于巩固和发展党的组织。陈云晚年 强调的“德才兼备，以德为先”，是对党的干部选拔 任用工作历史经验的科学总结，是新形势下干部选 拔任用工作必须坚持的重要指导方针，也是我们党 选拔任用干部的一条根本原则。在改革和发展的关 事业观，是否真抓实干、敢于负责、锐意进取，是否作 风正派、清正廉洁、情趣健康。 陈云晚年的党建思想还启示我们，在选拔培养 教育干部过程中，既要注重个人的素质，又要重视干 部群体结构。既要注重工作经验和专业知识，又要 重视理论素养。既要关注政治态度、工作成绩，更要 重视发展潜力和优势。既要注重全面考察，又要不 求全责备，要看主流、本质、看发展。既要重视选拔， 更要重视培养。要大胆提拔，放手使用年轻干部。 摒弃只重资历不重能力的现象，反对在年轻干部的 选拔使用中片面拿经验多寡作标准的倾向。干部的 选拔、教育和培养工作要做到制度化和规范化。这 些思想，对于党的队伍的纯洁和壮大，都具有长远的 指导意义。 十七届四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加强和改进 新形势下党的建设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概括列 举了党内不适应新形势新任务要求、不符合党的性 质六个方面表现，都涉及到陈云晚年特别关注的党 风和人培养问题。因此，我们有必要准确地把 握、深刻地理解陈云晚年的党建思想，认真吸取陈云 在新时期党的建设方面的研究成果，根据党所处的 地位和环境、所肩负的任务以及党的自身状况等变 化，不断加强和改进党的建设。 参考文献： ［１］陈云文选（１９５６—１９８５）［Ｍ］．北京：人民出版社，１９８６． ［２］陈云文选：第３卷［Ｍ］．北京：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５． ［３］文献研究室．陈云年谱：下卷［Ｍ］．北京： 文献出版社，２０００． 作者简介：李正华（１９６４一），男，法学博士，当代中国研究 所第一研究室主任、研究员、博士生导师。 责任编辑：韩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