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文化的众声喧哗1.浪漫伦理与现代消费主义精神2.当代
中国娱乐文化的三大新变(下)
从思文化来看,中国传统文化向来有浓厚的道德训诫因素和常礼仪制约,这就形成了一敦厚而整饬的民族文心理,对于“玩物丧志”的斥责、“礼崩乐坏”的叹惜是基于这种文化心,从而形成了一种对苦修的由衷敬重和对轻的深刻警惕的文化传统。
然而这种娱乐的原罪心理随传统文化的日渐式而日渐淡化。转型期以传统文化在近百年右时间经历了三次较大规的打击:近现代历史上“新文化运动”使得传统文化成为亡图存的牺牲品;十年”虽没有建立如其号称的崭新的文传统,但传统的彻底是历史上无以复加的这从孔庙至今尚存的痕可以看出,而孔庙却是千百只修不毁的;上世纪80、90年代之际“告别黄土,走向蓝海洋”式的思想动虽对传统文化带有分眷恋,但最终还是义反顾地加以弃绝。这三次大文化运动使得传统文化遭到前所未之打击。
对统文化来说,更为不幸的是,转型以来,随着现代化的步深化,传统文化赖生存的社会结构也发生了覆性的变化,传统文化成为名副实的“孤魂游鬼”。工业化和商化促成了大众社会的原子化”,人与人之间以联系的关系网络被一一切断代替的则是由一个个孤立的、离的个体构成的无中心的会。我们再来看看曾一度打动国人坎的《常回家看看这首歌曲,“常回家看,回家看看,哪怕帮妈妈刷刷子洗洗碗。老人不图女为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传统中国家”的形态在现代社会中几乎体,“聚族而居”的年盛况已成昨日历史
在一个分工精细的商业会中,“常回家看看”都显得分珍贵和艰难,这多少反映出我眼下“原子化”的生存现实。在这一个原子社会的现实中,所谓的道德规范对一个原子个约束力的效果可疑的情况下,娱的无罪化已经不是一个问了。
从生存现实来看,型期的中国人面对着现代化和球化两方面的压力和挑战。现化转型使得一大批国人时仓皇无措,旧的业已破产,的又难以融入,去的那种安定感和保障感然无存,在一个社会尚具备足以提供给每个国民社会保的能力的情况下,每一个人都要临生存压力,无论是领还是蓝领,无论是成功者还是失者,无论是大老板还是小工人都如一部部工作机器一般紧张地运转着,工作成为生命中重要也最讨厌的事,每个人的住房问题、姻问题、子女上学问题等人生大都成为当下中国最重要,最迫,但又是最沉重的话题。
在一个物质相对贫困而灵悠闲的社会里,人们往往渴求的物质的丰裕,而一个物质相对裕而内心不安的社会,人们往往渴求的是心的悠闲。这时,娱乐成为当下国社会缓解心理压力的最直接有效的方式。人们往会为自己的行动求一个合适的理由支持,娱乐的无化便成为当然的一个趋向了。
从想文化和生存现实两方可以看出当代中国人在精神层面和质层面共同形成了娱乐无罪化现状。
在中国,娱乐文由原罪化到无罪化是个渐进的过程。我们说,提倡娱的正当性应当是转型期以后的事情但并不是说此前娱乐不复存在,然而,又正是于对娱乐下意识地怀深刻的原罪感,那时的娱乐又都是种
种堂皇的招牌下折地进行着。比如,“中的样板戏一方面可以说成是借乐来演绎中国各个时期党史,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借演绎各时期党史来进行娱乐呢?同理,上纪80年代交谊舞何尝不是借“友谊”的名义免除了娱乐的原感?烫发的流行又何尝不是着“改革开放”的名义免除了“爱”的原罪感?
而在转型期里,娱乐已不要理由,那种免除“原罪感”的幌已属多余,不仅不需要幌子,而且乐本身反倒瓦解了些意义本身。这在《超级声》的节目中表现得非常明显,“级女声”中唱歌的优劣好坏对于档全国热捧的电视节目来说在微不足道,它的成在于它本身是一个全参与的充满悬念的游戏”,或者说”想唱唱”只是一个全民游戏的具而已,评委胡吗个说:“‘超女声’首先是一档电视娱乐秀节目,其次才是歌唱赛”[2]话说得准确极了,所谓灰姑娘”们的自信、纯、可爱等等都与此无关。“PK一词恰能说明这一节目的性,Play说明了其游戏”的本质,Kill说明了其残酷”的性质,说到底这是一温柔而残酷的游戏。为触目惊心的是,该档目主持人化妆到医院里慰问“超女”的白血病患者,表面上为了给一个关心节目的病人份惊喜和爱意,而实际是借了关爱的幌子来跟大一起玩《超级女声》游戏可以说,在这个节目中,戏成为娱乐的本质,与原罪意下将原罪感化作种种幌子相反的,娱乐的无罪化带来娱乐的游戏性,这种游戏性质反过来可以将自、健康、爱心等意义化做游戏
“如果有一天春晚找我好事,但他们要让演的节目是观众会骂我的,我就得没有必要。”[3]一时走红的“非著名相声演”郭德纲如此说,郭
德纲的相声意地拒斥了意义的存在,或者至少不必太在意相声里“意义”因素,而更关注的是自的相声到底能不能使人笑,能使人就是成功了,这里观众“笑”成为唯一的的。另外,“首部博客电影”《强历险记》更是大开调之风,无论是DV身,还是“新闻发布会”,充满了戏谑和搞笑。他们的宣传报上写着“零诚意、零新意、意义、零特技、零技、零逻辑”,正如一个参者所表白的,“这部电影从头到就是一个字‘玩’”[4],时娱乐成为一切,传统的意完全消失。
可以说,从义的承担到意义的瓦解正说明娱乐原罪化到娱乐无罪的转化。
从娱乐精英化娱乐平民化
这里所说的娱乐精英和娱乐平民化,是指在乐文化领域里的精英倾向与平民化倾向的对立,而不指精英文化与娱乐文化的对,是指娱乐文化洋溢着一种或精英平民的精神。
我们以娱乐的主角专业演员,如小品演员、相声演员、歌家、演员等,他们被认为具有然的娱乐才能和受过专业的娱乐练,而一般的平民只有一个局外人”“观看”的资格,电视逐渐从对公众的导和启蒙转向了娱乐消遣,但这娱乐和消却是由原来的精英来担的,大众仍然将电看成是与日常生活相对立另一个世界。”[5]然而,转型期以来这种情况得到根本性转变舞台和聚光灯对大众来不再那么遥远,原先高在上的“明星”企想也再那么不可想象,眼间,一个个平凡的普通人也顿成为舞台的主角,他们通过种“自娱”和“娱人”式的“秀”,给别人带来快的同时给自己带来快乐。
卡拉OK的流行其实正这种自我做秀的滥觞,通过它,一个平凡的普通人都能一圆自己的明星梦”,“婚纱照”亦如是虽然婚纱照是越来越奢华,但年的情侣们仍趋之若鹜。拍婚纱照其说是为了一生留备一份珍贵纪念,倒不如说每一平凡的男女都拥有这么个实现自己明星梦的难机会。现实生活的自通过婚纱照上的自我的身份转换到一种“做秀式”的娱乐。
电视时促使了真正的“秀时代”的来。一种被动观看式的娱乐模转向一种主动参与式的乐模式,这从观众可参与性电娱乐节目的备受欢迎中以看出,将观众引领到舞台上参与到节目中来,这在湖南视的《超级女声》,央视的《想中国》,东方卫视《莱卡我型秀》中被发挥到极致,那种民式没经过修饰打磨的种原生态表演掀起了一起波汹涌的娱乐大潮。
我们再看,络博客DV《小强历险记》,这长达五十多分钟的DV正是一“博客”捣鼓出来的,与动辄亿的投入、动辄多少万的票房、动辄数的明星相比,他们小制作(仅一千元投,两天的拍摄时间一部DV,一台电脑)零票房(为“玩”而“秀”、平民演员(几乎没有艺经验,也没有什么知名度)集体现了娱乐精英化向娱乐平化的转变。 娱乐由精英化转向平民化的理支持在于对一种等级模式的无意,也就是说,在现代社会中,个人内心越来越不会无理由地轻视己,也越来越不会将别人的认真尤其是装模作样的认真当事,他们不承认天的不平等,否定特权的合法性,民主意味着每个人仅享有充分的政治上的民权,而且每个人一般的化偏好都潜在地像传统精英们的好一样
有价值、一样值得尊重应当实现。”[4]以往我们一提起主平等等概念总是将与公民的政治权利紧密联系一起,或许它们更多的是发动政治领域,但又波及了文化领域,在娱乐文化中,平民胆的参与正是这种心理的外,否则,你很难想,相貌平平的程菊如何能一次又一次在镜头面前展现着不成章法的舞,旁若无人地自我表演。普通人受关注”和“受重”的潜在欲望在这里得到满足。
乐平民化不只带来参与的乐趣自我表现的快感,其内在的魅力于“真”和“个性,而这是精英化娱乐致命之在。
先看“真。无论是人生还是演出,差是常态,成功是变态,处处成功往变质为一副面具而面具本身又遮蔽了真,人们在追求成功的同时却忽视了己真实的面目。娱乐精英往往是容不得半点差错的,这为了防止晚会歌曲“唱砸了”而惜假唱这一事实便可知道我追求完美的神经绷得多么紧张。于是我们在精英的舞台上看到的总是光彩照人,到的总是字正腔圆。实,追求“完美”然重要,但岂不知带“破绽”的真实比“美”更贴实更具原生态。
蔡康永“小S”徐熙娣主持的《康来了》每周能吸引500万的观看人次,其因正在于他们在这档节目中,将一个嘉宾名流的面具一一取下,他们回归为一个个真实的人不仅仅是真实的人,而且节中还显示了作为真实的人种种尴尬。“让名回归为普通人。‘我觉我的嘉宾在生活中是以什么样子出的,我就要他以什么样子出现。些人平常很三八,到这里假正经就要把他三八的样子播出来。’蔡永说。”[7]于是连战穿什么样的内,费翔当场剪胸毛等此等“不上面”的话和事也出现在节
目。这里,嘉宾虽是英,但其节目本身却再有那种造作和骄的精英气息,而是溢着一种浓厚的平民精神。
种平民精神的“真”得到了大众的点关注。“走音歌王孔庆翔在“美国偶像歌手大赛选拔时,唱歌走调舞步古怪,在面对评委当然的否时,他的一句“我已尽力了,我无怨无悔使得他声名鹊起,五音不全,唱片销量却超过30万,其不扬,却成为无数少女的梦情人。中国的孔庆翔版是“程菊花”、“红衣教主等人。这些平凡人靠他们的真实性演(或露丑)名扬下,足见人们对于实渴望的强烈程度,也有认为这是一种审丑的心理在怪,在一定程度上说,真实破绽比乔装的完美更具有娱的平民化精神。精品,是精英娱的长处;鲜活,则是平民乐的长处。“根据平主义的看法,除非通俗文化看成是对于民众声音或多少真实的表现,而是一种强加,否则就不能理解它。”[3]娱乐平民看重的正是追求这鲜活而真实的娱乐精神。
再看“性”。娱乐精英化时时处不忘记自己的精英身份,同样,何可能有损于自己精英身份艺术个性行为都是有所顾的,而平民娱乐本身就处于个众声喧哗的环境中,个性的张扬于在众声喧哗之中胜出又是至关要的,而传统意义的共同认可的标准已成遮蔽个性的帷幕。在“超女声”的最后晋级中,如果不论歌水平的话,叶一茜的外貌算得上是“美女”,而这么一个传统审美概念上的美却在超女游戏中被酷地PK掉了,叶一茜的落马宣了“个性”对传统识的成功的挑战。同样,李宇春、笔畅等人以“中性”形象而拔也说明了这一点。可以说个性气质成就了李宇春。
流行的cosplay(costumeplay之意)亦如是cosplay意即角色装扮模游戏,是指一些年轻人将己装扮成自己所迷恋的卡通或戏中的人物形象,他们过夸张的发型,怪异的饰,不合时宜的道具将通人物搬弄到现实生活中,使得个十足的他们更加引注目。“时尚不仅包括模仿人并表达自己与别人的共同性意愿,还包括个体表达其独异性冲动。换言之,衣着固然标志我们对于特定共同体的从属关系,达着我们与别人分享的值、理念和生活方式;此同时,我们并不想在亲朋友面前成为穿着没有个性的衣装‘克隆人’。”[8]这与其说对角色的迷恋和扮演还不如说是对个性的种刻意追求。
娱乐平民化中个性意识的高涨其实是显示了一无主题时代的价值取的反叛性质,这已不多元所能解释的了,通过对惯常的美标准、价值理念的反,以达到引人注意的目,这也是被压抑的一方所常采用的手段。而英式的娱乐则正是反其道行之,坚决地捍卫着传统的种戒律,并时时提醒自己“不逾规。那么,可以说,当娱乐文化中个性的突显实际仍是平民向精英的次成功的挑战。
从娱乐的精英化娱乐的平民化,这是转期以来娱乐文化的一大点,这其中的“真”和“个”使得娱乐文化具备了前未有的活力和魅力。 从娱乐政化到娱乐商业化
娱乐化的生命在民间,这不仅说民间是它的发源地,而且乐文化只有在民间才能充分展示它自由活泼、无所顾忌的娱乐精神建国后,随着政治渗透到了人们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也成为衡一切的首要考虑条件,娱乐化自由生存状态和精神状态受到了所未有的打击,这并是说
大众不再需要娱乐化,而是很大程度上,娱乐文化那民间的“吊儿郎当”(容)和“嬉皮笑脸”(形式)已能为严肃有为的政治接受。在“推陈出新”的召下,传统的艺术形式,戏剧、曲、音乐、美术、舞蹈、电影、和文学等等都受到政治化大改造,成了娱乐政治化格局。这时娱成为了一个外壳,内则是主流意识形态统摄的叙,人们只能借助这有限的娱乐壳来获得有限的娱乐
“”后,“经济建设为中心”代替了“以阶斗争为纲”的大政方针给国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娱乐化虽解除了政治的枷锁但娱乐文化还是摆脱不了主流话语的纠葛,不管是自觉的,是被迫的,这时娱乐化中充斥的不再是阶斗争的亢奋和潇洒,而是处处溢着对现在和将来好生活的陶醉和向往。“起小船儿,暖风轻轻吹。花香,鸟儿鸣,春光惹人。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这些80年代的年轻人想象20年后相会的情形是:“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天也新,地也新,春光更明媚,市乡村处处增光辉”(年轻的朋友来相会》),这不与改革开放的乐观轻快主流基调一致。基于这两时段娱乐文化中主流意识形态一贯之这一事实,我们仍将这段间称为“娱乐政治化”
市场经以来,国家民族等宏叙事不能再收束得住民众的思,与此同时,民众也不再自己的注意力集中于兹。今天,过去那种“娱乐治化”倾向已经很难深入人心。市场经济以前所未料的强大渗透操纵了国人日常生的方方面面,娱乐文化亦不例外,乐文化在终于脱去了主流意形态这件军大衣以后,又穿了商业这套光彩照人的西装,这是我们往往会一不心忽视的。
在业社会中,娱乐文化打上了深刻的商业烙印,“娱就是经济!”宣告了型期以来商家的觉,娱乐成为商家发现的一块“”。
以2005《超级女声》为例,对电视一方来说,“根据官方网资料,2005年,超级女总决赛的广告报价为15秒插价11.2万元;而央视套的3月报价,最贵的电剧贴片的15秒价也只有11万元”[9]对冠名商一方来说,超女”已成为一起“新的商业营案例”,“蒙牛酸酸乳销额由2004年6月的7亿上到2005年8月的25亿,在全国的销售比去年同期增长了2.7倍[10];对短信运营方来说,“上灵通”,每次比赛都有成百上千万的短信投票,从中获利不菲至于这些幸运的“超女”们也是一小心奔上了宽阔的“星光道”;对于商家来说,发挥了前的广告效应,带来了额的销售佳绩;对电台来说,获得收入厚的电视广告;对于个人来说,出片的出唱片,进军影视的进军影,做主持的做主持,各方无额手相庆,拍手称快。
传统的娱乐经济”大多是以冠权,或者是赞助礼品形式来获得广效应,而超女娱乐模式将娱乐中的业元素做得如此全面,如此立体,此成功,可以说,其每一个节都流露着赤裸裸的业气息。我们看一蒙牛与湖南卫视的合中的一个细节就可知道,他们在100个城初赛和六个中心城复赛时的报名方式这样约:“消费者购买一包蒙牛酸乳即可获得参赛报名表[11],名义说分唱法,不分年龄,没门槛是“超女”报名条件,其实一包微不足道的“蒙牛酸乳”却被大家所忽略掉了,商家的细由此可见一斑。我在考察市场社会的娱乐化时,没注意到娱乐文后面的商业这一维,所有的观察分析结果不能说是不实的话,至少是不面的。
尼尔·波兹曼商业背景下文化的发展心忡忡,“奥威尔害怕是我们的文化成为制文化,赫胥黎担心的是我们的文成为充满感官刺激、欲望和无规则戏的庸俗文化。”[1]业运作有着自身的逻辑,它能克政治权威下文化的严肃和硬的同时,又带来低俗化向。“商业化将文化的情感升华道义和道德的教化功能大大压制,将官能娱乐的功能大大化”。没有原则的,低俗的,恶剧式的娱乐将消解生活中切有意义的东西,带来的坏性后果将是难以弥补的这也是目前中国娱乐化所面临的一个严峻的问。
来,我们经历了一个娱乐被窒息否定的时代到一个娱乐无处不在的代,通过以上描述可以看出转型期娱乐文化三个新变,那就是:从娱乐原化到娱乐无罪化;从娱乐英化到娱乐平民化;从乐政治化到娱乐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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