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１７年第２７期（总第７６７期）犬教赘科 皿既世嘧哑 艘＠ 试论林语堂散文的当代文化价值 苏 静 赵 苗 （西北大学现代学院，陕西西安 ７１０１３０） 摘 要：林语堂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位风格独特的作家，更是一位融通中西、颇具个性的文化智者。林先生的散文创 作，以其独创性而为人称道。本文从现实角度出发，对林语堂散文的传统文化情怀、对当今时代休闲文化的发展、对时下中国 文化的传播及其与西方文化的融通三方面具有的重要意义加以剖析，从而挖掘散文的当代文化价值，探讨其在文化发展领域 的贡献，启发读者如何建立和增强文化自信，为发展和繁荣新时代的文化提供借鉴。 关键词：林语堂 散文创作 当代价值 林语堂的散文幽默闲适，平淡中见深长．在现代散文中 活体验，从自然中体味生命。道家老庄倡导性情观，这里的 独树风格。 “情”和“性”没有本质区别，都是摆脱各种生理功利欲望而上 林语堂的父亲为人热情爽快、机智幽默。他经常给孩子 升到宇宙意识的情，实际上是与道、德、性保持一致的最纯 们讲笑话。幼年的林语堂深受父亲幽默气质的感染。１９１９ 朴的自然。林语堂对道家的性情观有深刻的理解与参悟，表 年，林语堂携新婚妻子廖翠凤先后去美国的哈佛大学、德国 现在文学艺术上，他认为中国的文学艺术充满道家的真性 的耶拿大学和莱比锡大学留学，期间他受到欧美的政治、哲 情。“当顺利发皇的时候，中国人都是孔子主义者；失败的时 学思想和文化思潮的影响读了歌德、莎士比亚、海涅等外国 候，人人都是道教主义者。孔子主义者在我们中间努力建设 作家的大量文学作品，对英国随笔的幽默和从容风格十分 而勤劳，道教主义者则袖手旁观而微笑。职是之故，当中国 欣赏。这些对其后来的文艺观和散文风格的建立有着决定 文人在位则讲究德行。闲居则遣情吟咏，所作同多为道家思 性的影响。 想之诗赋”［３］。在《来台后二十四快事》中，林先生有这样的描 今天。我们再一次关注林语堂的闲适散文，剖析其文化 述：“看小孩吃西瓜或水蜜桃．瓜汁桃汁人喉咙兀兀作响。口 价值．是因为在当今大力发展和繁荣中国文化的时代背景 水直流胸前，想人生至乐，莫过于此。不亦快哉 ］这样流露 下。林先生的散文依然具有现实意义和价值。 笔端的真性情，体现了林语堂身上深厚的道家气质，是他对 一、林语堂的散文体现着中国儒道思想的传统文化情怀 道家文化精神的深刻领悟。 林语堂作为灵魂扎根于中国的文化大家和文化智者， 林语堂的人生观融合了儒道两家思想，将儒家的人世 对中国文化满怀着肯定、欣赏与盛赞，他的散文处处体现着 主义和道家的出世主张结合在一起．这就是他所谓的“行为 对中国传统儒道思想的美好情愫和深沉情怀。 尊孔孟，思想随老庄”。“林语堂从儒家那里学到了积极的 处于２０世纪的中国，林语堂以一颗中正之心对儒家思想 生活态度．推崇儒家仁义而注重自身修养，同时看到了老 进行辨析，实事求是地解读儒家的文化内核。他站在一个更 庄式的自由和闲适的生活态度．老庄的思想让他更加热爱 高更广的文化层面上对之进行大力传承和现代性建构．这一 自然，随遇而安．使得林语堂能够任意而行地、洒脱地为人 点在他的散文中充分体现出来。“儒家教人在个人行为上要 为文”［５］。这样的人生观在他的散文创作中得到充分体现。 有好教养，在社会上要有好礼仪……中国人可能有说谎者、 二、林语堂散文对当今时代休闲文化的发展具有启发 小偷、贪官污吏，但甚少发现有中国普通劳动者，或农夫，不把 意义 人与人的好关系与好礼貌视为首要。或可称为粗暴或缺乏家 进人２ｌ世纪．文化发展呈现为四大趋势：文化的现代 教的”［１］。“儒家的理论是好儿子自会称为好公民。因为秩序及 化、文化经济一体化、文化的国际化、文化的休闲化。其中，文 服从规律感，负责及效忠感在童年即已奠定”嘲。林先生强调 化的休闲化是２１世纪最引人注目的文化发展潮流。休闲文 儒家“中庸的和谐”，倡导文化与人生的和谐自然与平衡适度， 化是人类生活的重要特征。不仅是一个国家生产力水平高 还原儒学重人情、重人性的温情面目。同时，林先生提倡儒家 低的标志。更是衡量社会文明的尺度，是人的一种崭新的生 重视现实世界、对待人生和生活采取立足于现世的积极态度。 活方式和生活态度。若我们从这样的角度品读林先生的散 道家思想以“精神”的方式注入林语堂的灵魂，使其文 文。便会发现林先生的“幽默闲适风”恰巧就是我们现在所 化观和人生观充满强烈的道家意识和追求。道家的“道”即 谓的休闲文化中颇具人文气息的那一部分。 “顺应自然”。是一种回归真我的状态。这个“真”在林语堂那 休闲具有自我发展、自我实现、自我完善的人文特性。 里即表现在他在文学创作上倡导率性而发，注重真实的生 它的价值在于构建一个有意义的世界，守护一个精神家园， 文化学研究 使人类的心灵有所安顿、有所皈依。休闲的前提是休闲者是 否拥有心灵的白南和行为的自在。如今，在物质文明已达到 响。作为闲适派散文作家的代表，“两脚踏中西文化，一心评 宇宙文章”的林语堂，其所有作品都围绕一个中心，即立足 于中西文化的比较、交流和阐述。譬如在《论东西文化的幽 默》中他将“佛祖与的爱与恕”进行比较，他说人生存在 世间，充满了悲哀与忧愁、愚行与困顿。需要幽默促使人发 相对较高的时代．人们的休闲意识得到了普及．注重休闲已 成为一种新的生活方式。经济愈发达，个人面临的工作压力 愈大，而闲暇却愈多。因此，人们便需要把进行休闲活动作 为疏解压力和享受快乐的良好渠道，人们从被动地消磨空 挥潜力、复苏精神，唯有人类中最伟大的人物始克臻比才能 以一种悲恸且富有同情的态度洞察人生。“正如佛祖和耶稣 那样。我想，佛祖的教训可用五个字总括，即 冷天下万物’。 闲转而追求高质量的休闲。休闲俨然成为当代人们回归自 然的新的，卜活方式。 休闲被纳入文化的范畴，人文性成为不可或缺的要素。 而耶稣对那个被捉住的淫妇正受犹太村民包围投石时说： 隧着！且让那些没有犯过罪的人投击第一块石头”’ 。这样 的对比，可以让我们对中国儒家文化的思想精髓“恕”产生 更加深入的思考，拥有更加丰富的理解。 林语堂在散文中不断挖掘中国文化的“人文主义精神”。 休闲文化 已有之，李渔的《闲情偶寄》堪称中国古代休闲文 化的经典之作，林语堂称其为“中国人生活艺术指南”。由此可 见，林先生亦从中国古典文化中汲取了营养，通过自身的现 代散文创作对休闲文化进行了传承和研究。他在《读书的艺 术》中提…：“我认为最理想的读书方法，最懂得读书之乐者， 莫如巾 第一女诗人李清照及其夫赵明诚。我们想象到他们 夫妇典当农服，买碑文水果，回来夫妻相对展玩咀嚼的情景， 他的《安卧眠床》是对好动的西方人讲寂静和沉思的价值， 《谈坐在椅子上》讲的是闲适的哲学。《论躺在床上》中这样写 道：“人们很少知道躺在床上的艺术的重要，这是很奇怪的； 据我看来．世界上最重要的发现，无论在科学方面或哲学方 面．十分之九是科学家或哲学家，在上午两点钟或五点钟盘 身躺在床上时所得到的。”［１ｏ 这谈论的是安逸与闲适对建功 真使我们向往不已。你想他们两人一面剥水果．一面赏碑帖， 或一面品佳茗，一面校经籍，这是如何清雅，如何得了读书的 真味。”ｆ６｜在《巾国的悠闲理论》中林语堂这样说：“我认为文化 本来就是空闲的产物，所以文化的艺术就是悠闲的艺术。在 中阳人心Ｌｉ中，凡是用他的智慧享受悠闲的人，便是受教化 最深的人 智慧的人绝不劳碌，过于劳碌的人绝不是智慧 的，善于优游岁月的人才是真正有智慧的……养成他们喜 闲散，优游岁月，乐天知命的性情——常常也就是诗人的 性情——的哲学背景。”［７１在《以放浪为理想的人》中他讲 道：“……我们应该费一些功夫，把那些态度根本地研究一 立业的重要性，视角之独特也是令人咋舌。这里运用的是他 喜爱的“如在风雨之夕围炉谈天”“如与高僧谈禅、与名人谈 心”的散文笔调，在闲谈中展示了对中国文化研究的深刻 性，向世人宣扬着中国文化的人文主义，对于今天我们如何 传播中国文化显示出重要的启发和借鉴意义。 林语堂始终站在世界文化的背景下。对文化的多元性 加以肯定．又能在不同文化之间取长补短、互补汇通．进而 主动将中国文化“送出去”，为中国传统文化的向外传播、使 中国文化走向世界做出了努力和贡献。这对于新时代文化 传播与世界文化的融通具有极其重要的借鉴意义，对于今 天树立和增强文化自信具有深远影响。 参考文献： 下，方能使人生有享受快乐的可能，并使人们的气质变为比 较合理、比较和平、比较不暴躁的可能。”“我也许可以把这 种哲学称为中冈民族的哲学……这个哲学比孑Ｌ子和老子更 伟大，因为他是超越两个哲学家及他们的哲学的……它从 他们智慧的抽象轮廓造出一种实际的生活艺术……”［８］ 由此不难看出，在林先生的散文中对休闲文化的哲学 基础做Ｊ，非常详尽的论述，并对当代人如何发展休闲文化 具有重要的启发意义 “闲适”一词在林语堂散文的表现精神上主要指向一种 ［１］［２］林语堂．信仰之旅［Ｍ］．北京：新华出版社，２００２： ７７－７８，８４． ［３］寇晓伟．林语堂文集（第八卷）［Ｍ］．北京：作家出版 社，１９９５：５８—５９． 艺术化的、闲适的人生境界，这种闲适的精神境界在现实人 生『１１的具体表现就是“生活的艺术”。“生活艺术化”的文化 美学思想对当今社会注重平等和谐、雅俗共赏的文化发展 ［４］林语堂．无所不谈合集，林语堂名著全集第１６卷［Ｍ］． 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１９９４：４６１． ［５］姚传德．林语堂论儒、释、道与中国文化［Ｊ］．苏州大学 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２００５（２）：１０９～１１１． 模式有重要借鉴作用。它启发我们：以一种超脱历史、政治 的豁达心态看待人生，用一种艺术的眼光看待生活。把生活 艺术化、艺术生活化，从而将文化大众化。休闲文化的发展 趋势成为一种大众文化，从这个意义来看。林先生的散文对 ［６］［１Ｏ］林语堂，著．纪秀荣，编．林语堂散文选集［Ｍ］．天 津：百花文艺出版社，２００４：８７，２６０． 当代休闲文化的发展具有深远意义 三、林语堂散文对新时代中国文化的传播及其与西方 文化的融通具有借鉴意义 ［７］孙银芳．用闲适对付人生：林语堂生活的艺术［Ｍ］．西 安：太白文艺出版社，２０１３，７：１６１． ［８］［９］林语堂．我这一生［Ｍ］．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 ２０１４，１１：２６０，２５４－２５５． 闲适派散文得益于中国传统文化与西方文化的双重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