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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刘文英的“意象”及其特点

来源:飒榕旅游知识分享网
浅析刘文英的“意象”及其特点

杨晋娟

【摘 要】Liu Wenying reckons that image is the basic element of primitive thinking.It is the reflection left in brain after many times of feeling and sensation.In Comparison with the concept in the civilized thinking,the primitive proceed thought based on the imag%刘文英认为原始思维的基本要素是意象,是原始人经过多次的感觉、知觉在大脑中留下的映像。相对于文明思维的基本要素"概念"而言,原始人以意象进行思维活动,意象是"意"和"象"的结合,在内容和形式上具有实在性、概括性、具体性、融合性、发展性等特点。 【期刊名称】《商丘师范学院学报》 【年(卷),期】2011(027)004 【总页数】4页(P17-20) 【关键词】刘文英;原始思维;意象 【作 者】杨晋娟

【作者单位】南开大学哲学院,天津300071 【正文语种】中 文 【中图分类】B26

20世纪八九十年代,在中国学界掀起一股原始思维的研究热潮,刘文英在原始思维的理论研究中取得了重大成果。他从思维发展的规律性出发,将原始思维界定为原始人的思维,处于思维发展阶段的低水平,肯定了原始思维的合理性,并认为原

始思维与文明思维之间没有绝对的不可跨越的鸿沟。

刘文英认为原始思维即是原始人在处理信息时所使用的一套思维机制。原始思维的基本因素是“意象”,原始思维发展到文明思维的标志是由意象思维发展到概念思维。他认为原始思维与现代思维只是思维发展水平的不同,原始思维首先是原始人的思维,相对于文明思维而言,原始思维是认识的初级阶段。另一方面,现代人的思维中也有原始思维的因素,但文明思维中的意象与原始思维的意象有原则的区别。“文明人的许多意象是自觉建构的,而不是自发形成的……文明人的意象活动总是受着概念的制约,而不能完全脱离概念”[1](P738)。文明人的意象思维主要以宗教、艺术思维的方式存在,但已经渗入大量的概念在其中,这些意象要以概念、逻辑的方式表达出来,并且文明人能够自觉地意识到意象中具有的主体因素,而原始人则没有这个能力,他们把自己能够想象得到的意象都认为是真实存在的,且不自觉将其与灵、神联系在一起。

刘文英认为文明人头脑中的意象是从原始时代的意象库继承下来的,如对灵魂的迷信、对鬼妖的惧怕。“就个体而言,一个人在受到某种强烈的精神刺激或巨大的生活挫折时,他的思想、感情和心理也有可能回到人类祖先的原始状态。……对文明人说来,这只是一种病态的现象”[1](P745)。儿童思维可以看作是人类原始思维阶段的某种重演或再现,原始人的意象思维是以自我体验为模式为主,充斥着大量的潜意识因素,而文明人思维中也有潜意识在发挥作用,梦象活动与原始思维有着相似的发生机制[2](P313-320)。

原始人的思维是以意象为基本要素,在原始人的头脑中是意象的类化、人格化,意象的拼接、推演、构造,只有到了原始社会的末期,原始人的头脑中才出现了少量的简单的概念。刘文英认为原始思维是意象思维,这种思维活动伴随着认知活动、情感性的体验,主要是潜意识的活动,并带有潜逻辑的规则,低程度的抽象、概括,以具体的、形象的、直观的的形式表达出来。

“意象,是经过多次感觉、知觉之后,为人脑所摄取、所留存、所反映的客观事物的形象”[1](P137)。它是一种通过耳、目、鼻、舌、身等器官接触外物后,留在大脑中的映象。映象不仅有关于事物的形状、大小、颜色等,对象的声音信息也包括在这映象之中。映象不同于被反映的“物象”。物象只是单纯的对事物的属性的反映,而意象多了一层“意”,它是经过主体加工过的。

“意”即是“志”,《说文解字》、《广雅·释言》中讲,“意,志也。”“意象只能是在人脑中的一种映象,是一种观念的心理形象”,且是“一种有意义的形象”,“意义”即是意象从客体中所摄取的信息,通过对这些信息的加工,原始人就能积累经验、认识世界,并指导他们的实践活动。意象是主体的意象,“包含着主体在摄取过程中的意向、情绪和体验”[3](P138)。“意”本身包含了意志、意义、意向、情绪等,是原始人以自己的内心体验机制“内化”外物。这种认识以主体的“认识”为判断事物的标准,所认识的事物不仅包括有形的,还涉及无形的灵、神、魂,既有经验的成分,又有感性的成分。正是因为“意”本身的这些因素,使得原始人能够进行认知,也能够进行艺术、宗教等活动。原始思维的意象之“象”,是实物之象和象征物之象。实物之象是原始人接触事物时在脑海中留有的映像、实象,是对事物或对象属性的基本、大略地把握;象征物之象,是随着思维水平的提高而逐渐出现的,原始人能够用某一事物的典型特征代表、象征某一个事物或一类事物,说明原始人已能通过会意、借喻、隐喻的方式把握事物,但是原始思维仍然摆脱不了“象”。

意象的形成,直接以感觉、知觉为基础,并进行初步的抽象和概括,感觉、知觉离开具体的事物在人的头脑中会消失,而意象可以保留很长时间。而这种概括不同于概念的概括,概念涉及事物的本质属性,而意象只是把握了事物之间“象”与“象”的联系,并没有涉及事物的内在规律。在形式上意象是一种“象”,它对任何意念、思想和欲望的表示,都必须化之为“象”[2](P314)。概念则要通过抽象化的符

号系统表达。再者,概念是不掺杂任何感情色彩的,而在意象中却充满原始人的感情色彩,意象介于感觉、知觉和抽象概念之间。刘文英从汉语构词规则上,区分了“表象”和“意象”。“表象”从字面意义上看,是表面的形象或表露出来的形象,首先是对客体而言,而“意象”能更好地表达出是人的头脑或心灵中所呈现出来的形象,即心理的形象,所以采用了“意象”。原始人在获得意象的过程中,不自觉地、无意识地加入了自己的“意”,即是自己的理解、感情、欲望等,意象在原始人的大脑中是变形的、情感化的物象。原始人的思维就是建立在对意象的把握、运作的基础上进行的,由此而产生的原始文化鲜明地体现了意象思维的特点。 “意象”在中国文献中已经存在,魏晋时期有言、意之辨,即是言、象、意之间的关系,以言表象,寻象观意,得意忘象。在中国古代文学中也用“意象”的形式表达,“意象”即是以“象”表“意”,通过“象”将“意”抽象出来,以外象的形式表达内意,采用象征的手法,通过外在的象的理解达到对于意义、意境的认识或领悟。但是这和原始思维的“意象”不同,原始思维的“意象”还没有达到文明人思维的水平。虽然也是以“象”表“意”,但“意”本身不是内隐的,不是以“象”表达、象征“意”,而是“象”本身就是“意”,“意”就是“象”本身。意、象是融合在一起的,二者随着思维水平的提高,“象”越来越抽象,失去其具体性、形象性、直观性,“象”所表达的“意”也逐渐固定化,抽象化。

意象在内容上具有实在性、概括性、具体性和融合性等特点,同时意象自身及其把握对象的形式是不断发展的,具有发展性的特点。

“意象”是经过多次感觉、知觉之后,为人脑所摄取、所留存、所反映的客观事物的形象。“象”是来自客观世界,意象都具有现实的原型,如“日出日落的空间意象(东西方位的典型物象),春华秋实的时间意象(春秋时节的典型物象),作为狩猎目标的有关动物意象(动物的外貌、习性、吼声、足迹等形象),作为采集目标的有关植物的意象(形状、果实、味道、有毒无毒等形象)”[1](P181)。这些意象大

略、如实地反应了事物的外在形象,是原始人能够认识事物的基础。虽然原始人在认识活动的过程中,掺入了大量的情绪、体验,但是没有真实的物象,人类不可能获得对事物的真实认知,也不会有新的创造活动,如弓、箭、独木舟、制陶技术等。原始思维本身并不全是神秘的,虽然原始人对客观事物的认识是粗浅的,只是对事物或活动最表面化的认识,但它具有来源上的实在性。通过对事物整体的感觉、知觉,原始人头脑中留下了简化了的物象,其中有的“象”是对事物的真实的反映,有的是虚假的反映,但是“象”始终来源于实践活动本身,实践活动使得“象”的客观性逐渐加强,而神秘性减弱。

“概括性”是指原始人对事物共性的把握,他们能够根据事物在外表上的相似性和空间上的相邻性,取得相同或相似的“象”将他们归为一类,使得事物呈现一定的有序化。通过这种概括,最典型、最具代表性的“象”能够表征某一个事物、概括某一类事物,体现了“意象”的抽象性,“象”本身也日益抽象而逐渐符号化。 原始人最基本的概括方法就是归类法,如把老虎、豹子等划为一类,天上的星星归为一类,这就使混乱的意象在原始人的头脑中出现了整合。归类首先是建立在区分的基础之上,由于生存的需要,原始人区分出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哪种野兽凶狠,哪种温顺等,长期的生活经验使他们已经能够根据某种特征来进行这种区分。根据特征的进行归类是一种简单的概括能力,随着实践活动和认识活动的发展,原始人能够通过某一个典型特征来表示一个事物或是一类事物,以至于能够表达事物的属性、功能、关系,如用“火焰”表示“红”颜色,表达“黑色”时会说“乌鸦”[4]。这样,根据事物的某方面的特征就会产生意象的类化。

意象的抽象与概括,只是对事物的外部形象取其典型以代表这个事物,最终摆脱不了“象”,且带有感性色彩,这是由原始人的实践水平和认识水平决定的。虽然这种概括能力很低,但是这些使混乱的意象在原始人的头脑中出现了整合。如原始人对意象的类化和人格化,使原始人对世界的认识,对人与人关系的认识,有了较为

完整的把握,纷繁复杂的意象之间有了各种各样的联系,逐渐形成意象链,各种因素都被组合起来,成为意象群,保留在原始人的意象库中,并世代传承下去,如原始宗教仪式、原始神话等。

意象的具体性的原因在于原始思维的“象”性。意象是以“象”表“意”,“意”要通过各种具体的“象”来表达,原始人的思维离不开具体的“象”。原始思维是对“象”的联想、想象、建构等,象是具体的、形象的,原始文化是思维的外化也体现出具体、形象的特点。从原始语言、神话、史诗中我们发现,原始人没有抽象的表达,他们利用具体的、形象性的语言去描述。比如牛的名字,有“牛犊,一岁的公牛、二岁的母牛、怀孕的牛、未怀孕的牛等等,以及不同毛色的牛也有专名”[1](P140)。原始语言极其丰富,原始人能够发现事物之间细微的差别,并注重对事物的细节进行形象的描述,每当谈到一个对象,不但要区分他们的性别,而且总是“被分成立着的、坐着的、躺着的……或者……,被分成稀的、软的、土的、石的、木的、肉的”[3](P143)。“原始人头脑中有关客体的意象、有关动作或运动的意象、有观属性,都表现为一种具体的形象”[1](P141)。原始的塔斯马尼亚人,在表示“硬”的时候,即说“石头”;在表示“长”的时候,即说“大腿”。碑斯麦群岛上的原始人,在表示“黑色”的时候,干脆就说“乌鸦”[3](P164)。布须曼语表达“饥饿”,会说“肚子杀死人”。

原始人头脑中对事物形象的意象的关注,使他们能够分辨不同的事物及同种事物之间的差别,并能扩大他们的生存领域。对地理位置的准确记忆、重现,使原始人能够清楚地记忆自己所走过的路,即使是第一次去某个地方,事后也能把那个地方周围的地形完整描述出来,以后去的时候能够正确无误地到达。原始思维的具体性也体现在原始人的精神文化中,如在原始艺术中,大量的雕塑、壁画等内容都惟妙惟肖。意象的具体性是意和象的结合、是象的意化,象本身渗入了主体的感性因素,因此意象的这一特征不仅使原始人通过回忆再现某种情景,而且能激发某种情绪、

体验和心境。

“意象”本身是意和象的结合,知与情的统一。“原始思维是“象”的思维,其思维的内容是“象”,结果也是“象”。通过“象”来表达“意”,“意”带有“象”的特征,“意”也深入到“象”之中,使“象”带有“意”,其实质是主观、客观的融合。这种融合让我们看到,以象见意的具体,以意见象的感性。意就是主体的感受,原始人在对事物感知的过程中,加入了自己的生命、情绪体验,而使得象本身更加丰富,如“天黑了”,他们会说“太阳老了,或死了”[1](P141)。维柯就曾指出,原始人的语言是“诗性的语言”,且认为原始人由于无知,会把自己的本性移驾到事物之上,以自己当作衡量宇宙的标准,如看到磁石和铁相吸,会说成“磁石爱铁”[5](P114)。原始思维水平的不断提高,在于象与意的逐渐分离,象的客观性、抽象性的增加、意的感性的减少,这样原始人就能客观、理性地认识到事物的内在性质。

意象的融合性让我们认识到,意象思维方式不仅能够使人产生知识,还能够表达人的情感、心理等。原始思维的这种融合性已经成为大家的共识,如列维·布留尔认为原始思维具有“互渗律”,互渗律是主观、客观的互渗与融合;苗启明认为原始思维是“三维混元”[5](P47),即对象维、观念维、主体维的混合等。原始人在反映客观事物时,将自己的主观情感、体验、心理等,都附加到对事物的认识之中,这样认识的结果,显然带有很大的感性色彩和神秘色彩。

原始人的意象性思维方式并不是固定不变的,随着实践水平的提高,意象自身和把握对象的形式也在不断的发展,由最初的意象混沌发展到意象联想,进而发展到意象想象、推演、建构水平,最后发展到意象符号水平,实现意象到概念的转化。 以往对于原始思维的研究只是把它当作一种固定的模式去研究,而忽视原始思维本身是有发展的。刘文英先生认识到了原始思维的发展性,并通过对意象水平的分析划分了原始思维发展的三个阶段:意象-动作、意象-意象、意象-概念,意象把

握事物的方式、方法的发展都是在继承前一阶段的基础之上实现的。原始生活的历史经历了几百万年,而只有在最后五十万年里,原始思维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思维发展本身是很缓慢的,它建立在实践的基础之上,实践的发展尤其是生产工具的发展决定了思维的发展水平,思维水平的提高反过来也促进了实践水平的提高。 首先,意象思维本身也有发展演化的规律。意象混沌阶段是思维发展的最初级阶段,在这一个阶段里,思维还处在混乱之中,事物都是琐碎、杂乱无章的。原始人开始从事直接打制石器的活动,意象与动作同时进行,有人称这种为“动作思维”,或是“直感思维”。刘文英认为这种称呼不符合原始思维在这一阶段的特征,因为这样体现不出原始思维的主动性。这一阶段,在原始人的大脑里已经有了关于事物的意象,只是不是很稳定,随着实践活动的强化,意象会逐步的清晰、稳定。在原始人进行打制石器的过程中,会出现石器材料的对象意象,石器工具意象等,动作思维或是直感思维并不能全面概括这一阶段的特征。意象的强化、稳定,一方面使得原始人能够脱离动作在大脑里进行初步的“构思“活动,另一方面使得原始思维的意象库丰富,这样就有条件由意象——动作阶段发展到意象——意象阶段。 其次,不仅原始思维的要素会由“意象——动作”发展到“意象——意象”,进而发展到“意象——概念”,思维的方式也存在一个逐步发展的特点。意象联想到意象想象,再到意象推演、建构。在”意象——动作”阶段,已经出现了意象联想,意象联想和意象想象的不同在于,联想是一次性的,联想的事物都在眼前,想象是两个在头脑中的意象,凭借这些原有的意象而形成新的意象。由于想象能力的产生,扩大了意象运作的范围,从生产领域逐渐扩大到整个生活领域,其内容也将超越现实而进入非现实的领域。这样就使原始人的生活更加的丰富多彩。旧石器晚期的“新智人”在意象想象的基础上,产生了意象推演的能力。意象推演就是通过一种中介性意象,从当前既有的一个意象引出一个当前没有的新的意象。推演能力的产生,极大的提高了智人的生活水平,如利用陷阱捕获野兽,大量的装饰品、

艺术品的出现等。意象推演能力是建立在联想和想象的基础上,它并不是孤立存在的,意象建构能力也是如此。意象建构把不同的意象在头脑里组合,形成一种具有新结构的新意象,这是一种创造性的想象,这一时期,箭、矛的产生,就是这一意象水平的证明。箭由箭杆和箭头组成,只有两者的结合才能成为一支箭。摩尔根认为弓箭在原始社会的意义和铁在古代社会的意义一样重大,因为这种思维能力的产生,充分展示了智人的创造力。意象的每一次发展都是建立在以前的基础之上,意象想象、推演并不是孤立的形式,而是相互联系、相互作用。

刘文英用“意象”来界定原始思维的基本要素,肯定了原始人的认知活动是主体对客观事物的认识,不同于其他研究学者将原始思维界定为神秘的、落后的思维形态,例如布留尔。刘文英肯定了原始思维的存在价值及意义,认为它是人类早期所具有的思维形态,是现代文明思维方式的源头。对原始思维的探讨,有利于我们对思维规律的把握,也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揭示中、西不同思维方式产生的原因。

【相关文献】

[1]刘文英.漫长的历史源头.原始思维与原始文化初探[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6. [2]刘文英.梦的迷信与梦的探索[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1. [3]列维·布留尔.原始思维[M].丁由,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 [4]刘文英.论原始思维的类化意象[J].云南社会科学,1986(9). [5]苗启明.原始思维[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3. [6]维柯.新科学[M].朱光潜,译.上海:商务印书馆,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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