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报告：关及功能语法的相关研究

通过对陆俭明《现代汉语语法研究教程》，张宝胜《语法研究论稿》，屈承熹、纪宗仁《汉语认知功能语法》的粗略阅读，我对功能语法有了更全面的了解，现将习得汇报如下：

一

陆文中解说了功能学派的研究思路，谈及功能学派的兴起及其渊源，并对功能学派面面观，举证汉语研究的相关案例，让我们认识到语言的功能研究可以弥补语言的形式研究上的不足，语言的功能研究和语言的形式研究彼此起着互补的作用。

自从1957年乔姆斯基掀起“语言学”之后，以美国描写语言学为代表的结构主义语言学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乔姆斯基的的语言理论是以批判结构主义崛起的，可它比结构主义还形式主义，特别是在早期。语言本身有两个方面，一是实体，一是功用。对语言实体的研究只是语言研究的一个方面。语言功用的研究是语言研究另一个不可缺少的重要方面。应该说，语言功用研究的崛起是迟早的的事。功能学派的兴起是在20世纪60年代中后期，但如果要追根溯源的话，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代。当初以普罗塔哥拉和柏拉图为代表的语言观和以亚里士多德为代表的语言观实际就存在着功能主义与形式主义的对立。而功能学派更直接的是受到索绪尔之后的三大结构主义学派之一的布拉格学派“语言功能论”的影响。功能学派注重语言的社会性，注重语言的交际功能，强调研究语法，解释说明语法规则，都必须而且主要从语义、语用方面去找因素。功能语言学逐步形成了若干个具体的研究领域，主要有：一、系统功能语法，以韩礼德为代表。韩礼德是英国语言学家弗斯的学生。韩一方面接受和继承了他老师关于“语境”和“系统”的观点，同时他也深受布拉格功能学派的影响，特别是接受了他们的“句子功能前景”理论和“主位”“述位”的概念。此外，他还受到哥本哈根学派代表人物叶姆斯列夫语符学理论观点的影响。韩对结构和功能都做了系统的研究，认为结构可以从功能衍生，并且可以从功能得到解释。二、语言类型学，以格林伯格和汤姆逊为代表。语言类型学把语言视为人类的一种行为，其研究目标是求得不同语言所共有的“蕴涵共性”，以四种参数来区分人类语言的语序类型，一是动词和宾语的次序，二是介词的性质，三是修饰性的形容词和被修饰的名词的次序，四是领有格成分与所领有成分的次序。按这样的“蕴涵共项”，人类语言大致可以分为三大类，一是vo型语言，二是ov型语言，三是vo和ov混合型语言。三、篇章分析，代表人物海里斯。篇章分析始终没有一个统一的目的、统一的研究观点和研究方法。一致的认识大概只有这两点，一是研究大于句子的话语；二是研究实际运用的语言。四、社会语言学，以拉波夫为代表。按狭义的理解，就是指语言社会会变异的研究，包括领域语言研究。按广义理解，还包括语言规范、语言规划、语言研究，甚至还包括方言研究等。其基本研究方法是，调查、了解、分析统计、理解。五、认知语言学，以朗格尔和雷柯夫为代表。不过这两位对认知语言学的定位，却持完全相反的看法：朗认为认知语言学应属于功能语言学的范围，而雷认为应属于认知语言学的范围。按认知语言学的观点，语言是人的认知能力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语言世界和语言外世界不存在明确界限。

陆文还就“我不知道他不在家”和“我不希望他不在家”这样的词类序列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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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内部层次构造、句法结构关系和语义结构关系都相同的句式、“汉语式话题句”、汉语和英语在“东西”“南北”说法上的差异、双宾结构的认识上的一些形式语法难以解决的问题，让我们看到了功能语言学不可或缺的地位。

二

张文中就配价语法研究和功能语法研究做了具体的例证研究。在语言研究方法的嬗变中，作者讲到语法研究的深刻变化：从描写走向解释，从分析走向综合，从个性分析走向共性分析。张宝胜运用功能语法研究方法讨论了“A一点儿”和“A了一点”、关于动词重叠的几个问题、再说“怀疑”、副词“才”的主观性、副词“还”的主观性、也说“复句三域”、“名1（代）+的+名2”中“名2”的省略、认知语法二题、成语的句法——语义功能、与双宾语有关的两个问题。在副词“才”的主观性一文中，通过句重音对比，发现表示“继续”、“持续”义的副词“还”在不负载句重音时，除了表示“继续”、“持续”义外，还具有主观性：说话人认为该命题是一个不应该发生的命题。“还”的主观性只发生在一般命题句，而不发生在常理命题句。文中讨论的主观性用法的“还”，不仅陈述命题，而且表明看法，这也是加大句子的信息量：元语增量。本文讨论的元语用法“还”所出现的句式，虽然和沈家煊（2001）提出的两个句式不尽相同，但在“主观性”这一点上是完全吻合的。

三

《汉语认知功能语法》一书在第一章节中谈论了“认知”、“功能”与语法。认为“认知”和“功能”虽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观念，但就语法体系而言，却是相辅相成密不可分的。作者先简单地介绍了功能语法，与它在汉语研究中的现状，指出它与形式语法的主要不同，在于它除了描述语言结构以外，还要解释其所以然。继而举例说明了功能语法中常用的几个认知概念：“原型”、“连绵性”、“像似性”、“及物性”。本书以功能为主，但仍然以认知为最终解释，同时采用功能与认识两种方法来描述及解释现代汉语的各种语法结构。在阐述中，作者对名词与名词组，动词，副词，介系词和副动词，虚词，子句、主语与话题、定指与词序、否定、疑问句、祈使句、“把”字句、“被”字句、“双主语”、动词重复、比较句、复句中的名词子句、关系子句、“得”字补语、连动式、子句间的连接做了详细分析。如，在名词与名词组章节中，表述有，汉语名词没有数、性与格的曲折变化，这点与西方用语言十分不同，然而这并不表示汉语名词的形式不会随着它所担任的语法功能而变化。举例而言，当一个名词表达的是一个地点时，它需要一个方位词作为其后缀，尽管没有这个后缀，该名词本身就是一个地点，例如：街，*在街，在街上。在这个例子中，上并不是用来增添该名词组的意义，而是用来转变它的句法功能。本章一共讨论了四个与名次及名词组有关的问题：简单名词与复合名词之间的关系，名词后缀-儿和-子的特性，名词组中方位词的功能，量词的用途。

四

总结：功能语法学派摒弃从语言内部研究语言的传统方法，而从语言系统的外部寻求对语言现象的解释，为解释语言现象提供了独特的视角。功能派语法学者把语言看成一个开放的系统，认为语言组织形式产生于语言的生态环境中。语言的生态环境指的是语言的交际功能，服务于人们日常交际和互动的功能，以及它所负载的全部的认知属性、社会属性和生理属性。功能语法学者企图在这样的生态环境中，试图讲清形式和功能之间的关系，揭示出功能影响语法结构这一现象的本质。换句话说，就是从语言系统的外部寻求对语言现象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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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能语法的主要特点：（一）功能的语言观。功能语法学者认为，“天赋说”的提出，实际是对寻求语言规律解释工作的一种逃避。有很多证据显示，语言行为的许多方面是跟人类认知的其他方面紧密相关的，比如人的记忆的惊人能量、概念的范畴化（categorization）、语法的象似性（iconicity）、“凸体—衬体” 的认知图式（figure-ground）、解决问题的方式（problem-solving）、推理方式

（inference）等等。因此，几乎没有理由可以让我们假定语言能力是的和纯属天赋的。（二）对言语的关注。功能语法认为凡是说话人嘴里说出的东西都应该当做语言研究的对象。主张广泛采集现实的语料， 尤其是从日常语言使用中寻找语料。正如有的学者所说：当语言的实际表现就摆在我们面前的时候，为什么不去观察而还要闭上眼睛去想像呢？（三）句法的自主性。功能语法学把语言看成根据实际运用不断调整的，我们用起来得心应手的这个语言工具不过是个连续统，所谓的“语言结构”也不过是对这个连续统的一个概括而已。在这个连续统之间，违背传统说一不二规律的现象大量存在，比如汉语名词可以受数量词修饰，动词前面有状语修饰，后面可以带“着”“了”“过”。可是我们也发现，有些名词如“”“教授”“星期天”等，不仅可以受数量词修饰，还可以带“了”。在功能语法学者眼里，语法并不是铁板一块。极端功能语法者甚至宣称“语法即用用法”。（四）语言共性与个性观。功能派学认为，从本质上说，语法是在实际运用中由认知方式、社会需求和话语交互作用等因素的促动下形成的。人类谈话中遵从着共同的认知基础，遵从着共同的交际策略，这些方面既是相通的，那么由此需要而产生的语法表现也必然显示出共性来。（五）句法与语义的关系。功能语法认为，语义和语法结构密不可分。语义跟形式逻辑并不直接相关，而是跟人类的文化生活与社会生活紧密相关，语义在人们每时每刻的交往中不停地磨合着。任何一句话，都是在交际中实现它的意义的，根本不存在孤立的语义表达。语义对语法具有决定作用，语法反映语义内容。功能语法学认为，语法形式更多地映射的是社会生活的结构，而不是形式逻辑的结构。

汉语的功能语法研究。中国的语法研究中早有重视交际功能的语法思想，新旧信息问题和篇章中的指代现象等问题，都曾引起语言学家的重视。这方面的先驱是吕叔湘先生。他在发表于1946 年的关于汉语主语、宾语问题的讨论文章中， 就充分讨论了汉语主宾语位置关系跟新旧信息的密切联系。他认为很多汉语句子都是遵从“由‘熟’及‘生’”的原则的，或是“把听者的心里已有的事物先提出来，然后加以申说”，或是“把听者心中所无的事物暂且捺住，先从环境说起头，然后引出那个未知的事物”，“总之，是要把已知的部分说在前，新知的部分说在后”。他认为，这是我们语言心理的一般趋势。20 世纪80 年代中期，中国功能语法帷幕的开启，是由“把”字句的讨论引发的。王还、范继淹对“把”字句宾语“有定性”的质疑，启发了人们对汉语名词短语“有定性”与“无定性”的系统思考。1987 年，陈平关于汉语名词短语指称性质的系统讨论，为汉语功能语法研究打下了坚实基础。廖秋忠也系统研究过篇章因素对动词宾语省略、具有框—棂关系的名词的篇章连续性以及名词的指同关系等现象的制约。这一系列的研究， 标志着汉语功能语法研究的全面展开。1996 年张伯江、方梅合著的《汉语功能语法研究》和沈家煊的《不对称与标记论》两本著作，堪称功能语言学理论与汉语研究相结合的典范。张伯江从语法单位的层级观、语体语法的差异观和论元结构的动态观三个方面，结合实例研讨了功能语法的研究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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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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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印书馆1984：445-4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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